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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枪与谋

少年心事:枪与谋

秋老虎赖在九月的末尾不肯走,操场上蒸腾的热气混着汗水味,把“建安中学”四个字烫得发蔫。马超拎着一杆红缨枪从器械室出来时,额角的汗珠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滚,砸在洗得发白的运动服领口,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超哥,该你了!”场边有人喊他。

马超“嗯”了一声,手腕轻抖,枪尖的红缨便如火焰般窜动起来。他没热身,直接起势、突刺、横扫,一套枪法耍得虎虎生风,枪杆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盖过了周遭的喧闹。最后一式收势时,枪尖稳稳停在离地三寸处,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的落叶打了个旋。

“漂亮!”围观的人里爆发出一阵叫好。

马超把枪往地上一顿,枪尾的铁箍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扯着领口往脸上扇了扇风,目光无意间扫过操场边缘的香樟树,脚步忽然顿住了。

树底下站着个人。

白衬衫,黑裤子,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樟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连带着那头柔软的黑发都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是司马懿。

建安中学没人不认识司马懿。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永远安安静静地待在教室或图书馆,连走路都轻手轻脚,像是怕惊扰了谁。和永远在操场或篮球场挥洒汗水的马超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马超见过他几次,大多是在表彰大会上。主席台上的司马懿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拿着奖状时嘴角连个弧度都欠奉,眼神冷淡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可此刻,那片“冰湖”却微微漾起了涟漪。

司马懿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目光正落在马超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里的枪上。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敲了敲,那专注的模样,竟让马超莫名地有些紧张。

“看什么呢?”队友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哦——司马懿啊。听说他最近在帮老师整理校史,估计是来拍素材的吧。”

马超“哦”了一声,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司马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他正想着,就见司马懿合起笔记本,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那背影清瘦,却挺得笔直,白衬衫的后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马超的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手里的枪沉了不少。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时,司马懿刚把最后一本校史资料放进档案室的柜子里。管理员老师笑着夸他:“小司真是帮了大忙了,这些旧档案乱得像一锅粥,也就你有耐心整理。”

司马懿淡淡一笑:“应该的,老师。”

他背上书包走出行政楼,夜色已经漫了上来,教学楼的窗户透出成片的暖黄灯光,混着晚风里飘来的桂花香气,倒有几分惬意。

走到操场边时,他脚步顿了顿。

空荡荡的操场上,只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红缨枪划破夜色的声音格外清晰,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马超。

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件黑色背心,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勾勒出利落的轮廓。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肩线往下淌,没入背心边缘,把那块印着校徽的布料浸得透湿。他像是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突刺的动作,枪尖的红缨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残影。

司马懿站在看台阴影里,没出声。他拿出笔记本,借着手机屏幕的光,飞快地写着什么。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第七次突刺,左肩倾斜角度过大,重心不稳。”

“第十五次横扫,手腕力量分配不均,枪杆震颤幅度过大。”

“第二十三次收势,呼吸节奏乱了,气息上浮。”

他写得专注,没注意到操场上的人影已经停了下来。

马超拄着枪,喘着粗气看向看台。月光太暗,看不清阴影里的人是谁,只隐约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他皱了皱眉,扬声喊道:“谁在那儿?”

司马懿收起手机和笔记本,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看清是他,马超愣了一下,随即不自然地别过脸,用毛巾擦了擦汗:“是你啊。”

“嗯。”司马懿应了一声,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杆红缨枪上,“枪法不错,就是有些细节……”

“你懂枪?”马超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他最烦这些只会死读书的家伙对自己指手画脚。

司马懿没理会他的语气,只是平静地说:“谈不上懂,只是看得多了。校史里有记载,建校初期的武术社社长,善使长枪,他的札记里提过,枪术的关键在‘稳’,力沉于腰,气沉于腹,不然再快的招式都是花架子。”

他说的轻描淡写,马超却愣住了。

那本札记他也看过,是武术社的镇社之宝,锁在社长的柜子里,轻易不让人碰。司马懿怎么会……

“你整理校史,看到的?”马超问。

“嗯。”司马懿点头,目光落在他汗湿的背心上,顿了顿,又移开视线,“你的力量很足,但太急了,总想用速度弥补细节,反而容易露破绽。”

马超沉默了。他练枪三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教练也说他“猛则猛矣,失之浮躁”,可他一直找不到症结所在。没想到,被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一语道破。

他看着司马懿清瘦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喂,”马超难得放软了语气,“你……能不能再说具体点?”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月光下,少年的脸上没了平时的桀骜,反而带着点笨拙的认真,像只竖起耳朵听训的大型犬。他心里莫名一动,点了点头:“你再刺一枪我看看。”

马超依言抬手,枪尖直指前方。

“停。”司马懿忽然出声,走到他侧面,“左肩下沉,对,再沉一点……腰挺直,别晃……气别喘那么急,匀着点……”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马超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指令调整姿势,不知不觉间,原本紧绷的身体竟真的放松了些。

“好了,刺出去。”

马超深吸一口气,猛地出枪。枪尖稳稳地落在前方三米处的空地上,没有丝毫晃动,连带着呼吸都平顺了许多。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马超有些惊讶。

司马懿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细节对了,感觉自然就来了。”

夜风忽然吹得紧了些,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两人脚边。马超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桂花的甜气,是从司马懿身上传来的。他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和自己这一身汗味截然不同,却奇异地不让人反感。

“谢了。”马超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气。”司马懿背起书包,“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练太晚。”

“嗯。”马超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喂,司马懿!”

司马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明天……你还来吗?”马超的声音有点闷,“我是说,如果你不忙的话……”

司马懿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我七点半来锁档案室的门,顺路。”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夜色里,白衬衫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摆动,很快就消失在教学楼的阴影中。

马超站在原地,握着枪杆的手指微微收紧。枪杆上还残留着自己的体温,烫得厉害,可他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从那天起,建安中学的操场上多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每天晚自习后,那个总是霸着篮球场或器械室的体育生马超,会准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练枪。而那个永远埋首书本的学霸司马懿,会背着书包,准时出现在操场边的看台上。

没人说话,只有枪尖划破空气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带着清冷气息的指点声。

马超的枪法进步得飞快,不再是只会猛冲猛打的愣头青,枪势里多了几分沉稳,连教练都啧啧称奇,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马超只是笑,不说话,心里却比谁都清楚,那“高人”此刻正在教室里,安静地做着压轴的数学题。

而司马懿的笔记本里,关于“枪术”的笔记越来越多,旁边偶尔还会多出几笔无关的记录——

“今天他穿了件灰色背心,比黑色的好看。”

“练完枪会去买橘子味的汽水,喝的时候会皱眉头,好像不太喜欢。”

“刚才他递毛巾给我擦汗,手碰到了,很烫。”

字迹清秀,却透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马超练得太投入,没注意到乌云压得很低。等他反应过来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瞬间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他慌忙去捡地上的外套,却看到一把黑色的伞撑在了自己头顶。

司马懿站在雨里,半个肩膀都湿透了,手里紧紧攥着伞柄,另一只手还护着怀里的笔记本,生怕被雨水打湿。

“你怎么没走?”马超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有些闷。

“看你没带伞。”司马懿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落在他滴水的发梢上,“快走吧,雨太大了。”

两人共撑一把伞往宿舍走。伞不大,马超故意往司马懿那边靠了靠,把大半伞面都让给了他。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在两人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

走到宿舍楼下时,司马懿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封袋递给马超。

“什么?”马超接过来,摸起来硬硬的,像是本书。

“校史里找到的,关于枪法的注解,你可能用得上。”司马懿的声音很轻,“我抄了一份。”

马超打开塑封袋,里面是一叠装订整齐的纸,上面是司马懿清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解,还有几处用红笔标注的重点,旁边甚至画了简单的发力示意图。

雨还在下,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马超看着手里的纸,又抬头看向司马懿。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眼神却亮得惊人。

“司马懿,”马超的喉结动了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司马懿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只是……顺手。”

“顺手?”马超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司马懿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墨香,比平时更浓,也更让人心里发慌,“顺手会每天来看我练枪?顺手会专门抄注解给我?”

司马懿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被雨水冻的,还是别的什么。他别过脸,不敢看马超的眼睛:“我说了,只是顺路……”

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马超的怀抱很热,带着雨水的湿冷和少年人特有的体温,像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着侵略性的热源。司马懿被他箍得很紧,几乎喘不过气,鼻尖撞在他结实的胸口,闻到一股浓重的、带着水汽的汗味,却一点也不觉得难闻,反而让他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司马懿,”马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傻子。”

他顿了顿,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我知道你对我不一样。”

雨还在下,宿舍楼下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司马懿埋在马超怀里,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咚咚”的,和自己的心跳声奇异地重合在一起。

他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自己被抱着,任由那股热流从相贴的身体里传过来,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意,也融化了心底那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封。

不知过了多久,马超才慢慢松开他,却依旧握着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热,带着薄茧,烫得司马懿的手腕都红了。

“我……”马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笨拙地抹了把他脸上的雨水,“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司马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腕,转身跑进了宿舍楼。直到冲进楼道,他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着。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被马超握过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

而宿舍楼外,马超站在雨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楼门,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刚才被司马懿的鼻尖撞过,现在还隐隐发烫,像落了一颗滚烫的星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塑封袋,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雨还在下,可少年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早已放晴了。

从那天起,有些东西悄悄变了。

他们还是会在晚自习后的操场上见面,只是不再只有枪术和沉默。马超会从食堂带两个热包子,塞给刚锁好档案室门的司马懿;司马懿会把自己整理好的笔记,多复印一份放在马超的课桌里。

武术社的队友发现,马超最近脾气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炸,甚至会对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傻笑;而班里的同学也觉得,司马懿好像柔和了些,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些藏在枪尖的锋芒里、落在笔记本的字迹中的,是怎样汹涌又笨拙的少年心事。

那天马超在全市武术比赛里拿了金奖,颁奖台上,他握着奖杯,目光下意识地往观众席扫去。

然后,他看到了司马懿。

他就坐在最后一排,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那本熟悉的笔记本,正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喧闹的赛场。

马超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举起奖杯,朝着那个方向,用力地挥了挥。

司马懿看到了,也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比赛结束后,马超抱着奖杯冲出赛场,在门口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司马懿。

“喂,司马懿!”他跑得太急,呼吸还有些喘,“我赢了!”

“嗯,看到了。”司马懿的眼底带着笑意,“很厉害。”

“那……”马超挠了挠头,脸颊有点红,“你要不要……摸摸奖杯?”

司马懿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像只献宝的大型犬,忍不住笑了:“好啊。”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奖杯,就被马超一把抓住了。

少年的手心很热,带着夺冠后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司马懿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

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奖杯的边缘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司马懿,”马超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不止想让你看我练枪,我还想……”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我还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和你一起走。”

司马懿抬起头,撞进一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眸里。那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真诚。

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一身汗味、却会笨拙地对自己好的少年,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那些藏在心底的、小心翼翼的心事,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马超的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好啊。”

夕阳下,两个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交握的手紧紧攥着,像是握住了整个青春的秘密。

枪尖的锋芒再利,也抵不过少年眼底的光;谋略再深,也藏不住心底汹涌的爱。

原来,最好的少年心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而是两个人的,枪与谋,皆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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