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枪与谋

颁奖礼后的一周，建安中学被期中考试的紧张气氛笼罩。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马超的手指在课本边缘反复摩挲，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的座位。

司马懿正在低头刷题，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他握笔的姿势很稳，指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滑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马超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他从桌肚里摸出瓶矿泉水，拧开时动静大了些，惹得司马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淡，带着点“你又怎么了”的无奈，却让马超的心跳漏了一拍。

“喂，”马超压低声音，用口型说，“中午有事吗？”

司马懿愣了一下，摇摇头，又转了回去，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一点红。

马超的心情瞬间亮了起来，连课本上那些枯燥的古文都顺眼了不少。

午休铃一响，马超几乎是弹射出去的。他把司马懿堵在教室后门，手里还攥着件外套：“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司马懿看着他眼里的兴奋，有点无奈，“下午还有自习课，老师要查考勤的。”

“查就查呗，”马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反正你是年级第一，老师顶多念叨两句，至于我——”他拍了拍胸脯，“老规矩，大不了罚跑操场十圈。”

他的手心很热，握得不算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司马懿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又看了看马超亮晶晶的眼睛，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没走校门，绕到操场后的翻墙处。马超先翻身跳了出去，稳稳落地后回头朝司马懿伸手：“来，我接你。”

司马懿看着那堵不算矮的墙，又看了看马超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上了墙沿。他没怎么爬过墙，动作有些笨拙，刚往下跳，就被马超稳稳接在了怀里。

熟悉的热意包裹过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皂角香。司马懿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慌忙从他怀里挣出来，低声道：“放我下来。”

“别急啊，”马超却没松手，反而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抱都抱了，还怕什么？”

司马懿的耳尖更红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别闹。”

马超笑着松开手，却没放开他的手腕，牵着他往街角走。阳光正好，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像两条纠缠的线。

他们去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家新开的咖啡馆。马超显然是做过功课的，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还点了杯司马懿喜欢的拿铁，多加了份奶泡。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司马懿看着杯子里绵密的奶泡，有些惊讶。

“上次看你在图书馆点过啊，”马超挠挠头，笑得有点傻，“你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司马懿的心忽然软了一下。他从没想过，自己随口点的一杯咖啡，会被马超记这么久。

两人安静地坐着，偶尔说几句话。马超讲武术社最近的趣事，说哪个学弟扎马步扎到腿软，哪个队友被教练罚做俯卧撑；司马懿则说校史整理时看到的旧闻，说几十年前有个学生为了追喜欢的人，在操场上用蜡烛摆了个巨大的爱心，结果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说到这里，司马懿忍不住笑了，眉眼弯起来，像藏了颗小太阳。马超看着他的笑，忽然觉得，逃课好像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对了，”马超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推到司马懿面前，“给你的。”

“什么？”司马懿打开一看，是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枪头图案，算不上精致，却很特别。

“上次去打比赛，主办方送的纪念品，”马超的耳朵有点红，“我看上面有枪，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司马懿打断了。“我很喜欢。”司马懿拿起戒指，轻轻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枪头的图案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马超的心跳忽然变得飞快，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他看着那枚戴在司马懿手上的戒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把这个人，牢牢抓在手里了。

离开咖啡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斜斜地照在街道上，把一切都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色。

“现在回学校？”司马懿问。

“不，”马超拉住他，眼神里带着点狡黠，“还有个地方没去呢。”

他带司马懿去的是家快捷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时，司马懿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不少：“马超，你……”

“别多想，”马超连忙解释，语气有点急，“我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你看，这附近就这家最安静了。”他挠了挠头，声音低了些，“我就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他的眼神很真诚，带着点少年人的笨拙和紧张，倒让司马懿心里的那点慌乱渐渐平息了。他看着马超泛红的耳根，轻轻“嗯”了一声。

进了房间，马超先把窗帘拉上了一半，让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不至于太暗。他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然后就站在原地，看着司马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司马懿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转身想去拿桌上的水杯，却被马超从身后轻轻抱住了。

熟悉的热意贴了上来，带着阳光和咖啡的味道。马超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呼吸轻轻扫过他的颈侧，带着点痒意。

“司马懿，”马超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司马懿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他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心跳，有力而滚烫，像要透过相贴的身体，传到自己心里。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微微侧过脸，让自己离马超更近了些。

这个动作像是个信号。马超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然后低下头，吻在了他的颈侧。

很轻，很软，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

司马懿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却没有推开他。颈侧的皮肤很敏感，被他温热的唇一碰，就像有电流窜过，麻得人心里发慌。

马超的吻渐渐往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点笨拙的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司马懿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也越来越紧。

“马超……”司马懿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息。

“嗯？”马超抬起头，鼻尖蹭着他的耳廓，“不舒服吗？”

司马懿摇摇头，转过身，撞进一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眸里。那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忽然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马超的唇。

这个吻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马超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炽热，像是要把所有的喜欢都倾注其中，却又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怀里的人。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司马懿的手指插进马超的发间，轻轻抓着他的头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的呼吸越来越乱，眼角泛起一层薄红，却舍不得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马超的额头抵着他的，鼻尖相蹭，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看着司马懿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司马懿，”他低声说，“我好像……有点贪心。”

司马懿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颈侧。那里刚才被马超吻过，现在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

他忽然笑了，眉眼弯起来，像藏了颗小太阳：“嗯，我知道。”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越来越近的心跳声。

马超看着他的笑，忽然觉得，逃课来酒店，好像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低下头，在司马懿的颈侧又轻轻吻了一下，这次更轻，更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那……再贪心一点，好不好？”

司马懿看着他眼里的认真，轻轻“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少年心事藏在温热的吻里，藏在交握的手心里，也藏在彼此越来越近的心跳里。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变得贪心。

贪心到想把他的时间都占满，贪心到想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贪心到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