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染(三)

晏和似乎也有些紧张，吻得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见她没有推开，才敢稍微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很轻，带着点试探，带着点珍视，像怕惊扰了什么。孟吟渐渐闭上了眼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抬手，轻轻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吻不长，却像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晏和才慢慢松开她。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眼神亮得惊人。

“孟吟姐，”他声音低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

孟吟打断了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烫，像有火在烧。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也映着漫天霞光。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瞬间点亮了整个傍晚。“晏和，”她轻声说，“明天……来染头发吧。”

晏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好！”他用力点头，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我要染和你一样的紫色！”

孟吟没再反对，只是看着他笑。

晚风吹过，拂动她紫色的长发，也拂动了少年雀跃的心。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线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那一头象征着过去的紫色，在这一刻，仿佛真的染上了新的意义。不再是缅怀，不再是防御，而是带着暖意的、关于未来的期许。

就像这个吻，带着青涩，带着试探，却在彼此的心里，点燃了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夜渐渐沉了下来，橘粉色的霞光被墨蓝的天幕温柔接替，几颗早亮的星子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晏和帮孟吟把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耳垂时，两人都轻轻颤了一下。他没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紫焰”里走，掌心温热，带着让人踏实的力度。

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孟吟反手去开灯，手腕却被晏和轻轻握住。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呼吸带着少年人的清爽，混着晚风的潮气，拂在她皮肤上。

“别开灯。”他声音很轻，像怕打破这夜色的宁静，“就这样待一会儿。”

孟吟的手停在开关旁，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叠在一起，咚、咚、咚，敲打着寂静的空气。她能感觉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

“明天想染哪种紫？”她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晏和在她颈间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型犬。“你调的就好，”他闷声说，“和你一样的，或者……比你的再亮一点？”

孟吟笑出声，转过身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她抬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贪心鬼。”

晏和没躲，反而顺势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这次他没吻下去，只是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像在确认什么。“孟吟姐，”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以后你的发色，我都跟着染，好不好？”

孟吟看着他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她没回答，只是踮起脚，主动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像回应，也像承诺。

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江水的气息，而室内的空气，却仿佛被这细碎的亲昵烘得暖暖的，连带着那些藏在紫色发丝里的过往，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