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洒下一片细碎的金色光网,几缕光线调皮地跃过床沿,轻轻地落在襁褓中的小家伙身上。
他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藕节般的手脚都拢在胸前,活像一只刚破壳的雏鸟,连呼吸都透着怯生生的柔软。那头蓬松的金发比阳光更耀眼,发丝纤细得如同新纺出的金线,根根分明,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耳后、颈窝处堆着几簇松软的小卷,像是有人揉碎了一团云,又撒了些金箔进去,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怜爱。
闭着眼睛时,长而翘的睫毛呈现出浅金色,密密匝匝排列着,像两把缀了碎光的小扇子,严严实实地盖在淡粉色的眼睑上。
偶尔,睫毛微微一颤,轻得像蝶翼扫过花瓣,仿佛梦里追着蝴蝶跑,结果被草叶绊了一下,吓得翅膀扑棱了两下。
他的小嘴巴总是嘟着,粉嫩得像颗熟透的樱桃,唇角还挂着一点奶渍,亮晶晶的,像粘了颗碎糖。呼吸均匀得像风拂过蒲公英丛,胸口随之轻轻起伏,露出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圆滚滚,指甲盖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融化掉。
当他被抱起来时,小家伙不安地哼哼了两声,小脑袋在柔软的布料上蹭来蹭去,金发乱得像一团被揉皱的云絮。几缕发丝沾湿在汗湿的颈窝,看得人心里一阵柔软。
等睁开眼,那双浅黑色的眼睛清澈得像浸在泉水里的玻璃珠,懵懂地望着天花板,瞳孔里映着晃动的光影。
忽然,窗外的光影一闪,他的睫毛簌簌地扇了扇——这时候才发现,就连他眼尾的绒毛都是浅金色的,像有人小心翼翼撒了一把碎金粉,风一吹就跟着颤动。
“哇哦,这就是我们的弟弟吗?”沈景川趴在婴儿床边,小肉手悬在半空,指尖离弟弟的脸颊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满是新奇和兴奋。
“景川,不能趴在弟弟床上哦。”沈景明伸手想把弟弟拉下来,语气带着小大人的严肃,“弟弟还太小了,万一碰到他怎么办?”
“你说,我小时候也和弟弟一样吗?”沈景川的注意力立刻被带偏,扭头看向哥哥,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当然不一样啦。”景明伸手揉了揉景川的头发,语气温柔了许多,“你是雌虫,弟弟是雄虫呀。不过你们都很可爱。”
“好了,宝贝们,咱们先出去,别打扰弟弟睡觉啦。”林砚走过来,弯腰抱起还在探头探脑的沈景川,另一只手牵着沈景明,轻轻带他们离开了育儿室。
门关上的瞬间,林砚低头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幸好雄主沈知夏是个出了名的开明雄虫,不然作为雌虫,他未必能在这个家里过得这么安稳。沈知夏不仅颜值出众,还拥有S级精神力,常年占据“最想嫁的雄虫”榜单榜首,却从不流露其他雄虫那种傲慢。
只是看着襁褓中的小雄虫,林砚难免有些忧虑。联邦帝国的法律一向偏袒雄虫,这种优越感让许多雄虫变得目中无人。他真怕这孩子长大后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正想着,襁褓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唧。多多醒了。他眨了眨眼睛,视线慢慢聚焦,首先看到的是床边那张染着粉色头发的脸——那是雌父。他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在这个世界上,爸爸妈妈……哦不,雄父和雌父,真的会爱我吗?”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很快又缩了回去。
虽然在蛋壳里时,他常常感受到雌父温柔的抚摸,听到雄父低沉的声音,还有周围的善意像一层暖烘烘的被子包裹着他。但他依然不敢相信。前世的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柔,如今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像捧着一颗烫手的糖,既想握紧,又怕被烫伤。
委屈和不安如潮水般涌上来,多多的小嘴一瘪,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起初只是小声啜泣,没几秒便变成了哇哇大哭,哭声响亮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哎呀,怎么哭了?”林砚连忙凑过去,把多多抱起来,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哄,“是不是饿了?还是尿湿了?”他转着圈哄了好一阵,可小家伙的哭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林砚急得团团转,赶紧叫来了家里的护理团队。检查仪器嗡嗡作响,各项数据显示一切正常——体温正常,精神状态也平稳,没有任何不适。
“这……”林砚抱着还在大哭的多多,额角渗出了细汗。
这时,门被推开,沈知夏快步走了进来,深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怎么了?宝贝怎么哭成这样?”他刚处理完公务,听说小雄虫哭个不停,一路快步赶回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听到熟悉的声音,多多的哭声顿了顿,泪眼朦胧地看向沈知夏,小嘴一瘪,又开始委屈地哼唧起来。沈知夏连忙走过去,从林砚怀里接过小家伙,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是不是想雄父了?”
温热的掌心贴着后背,低沉的声音像是带着安抚的魔力,多多的哭声渐渐变小,只剩下抽噎。他眨了眨眼,浅黑色的瞳孔里映出沈知夏的脸,伸出小拳头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小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原来,被爱包裹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感到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