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老宅的储藏室久未开启，推开木门时，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跳着细碎的舞。空气里弥漫着樟木箱的味道，混着旧纸张的油墨香，像是被时光封存的秘密。
解雨臣戴着白手套，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面装的是些解家早年的账本和书信，他趁着周末有空，想好好归置一下，也算给后辈留份念想。
黑瞎子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个从角落里捡来的铜制小玩意儿，看着解雨臣认真的侧脸，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意：“小花爷这是要当历史学家？”
“总比某些人整天游手好闲强。”解雨臣头也没抬，指尖拂过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的字迹工整秀丽，是他爷爷解九爷的手笔。
黑瞎子笑着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视线落在木箱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布偶上。那是个做得有些粗糙的狐狸布偶，皮毛已经褪色，一只眼睛的纽扣掉了，露出里面的棉絮，却莫名透着点可爱。
“这是你小时候玩的？”黑瞎子拿起布偶，在手里掂量着，语气里带着点惊奇，“没看出来，小花爷小时候还喜欢这个。”
解雨臣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瞥了那布偶一眼，耳根微微泛红：“霍秀秀送的，说是她亲手做的。”
“哦——”黑瞎子拖长了调子，笑得更欢了，“原来不是自己喜欢，是小青梅送的。”
解雨臣没理他，继续整理账本，却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光景。那时候他和霍秀秀总在老宅里疯跑，霍秀秀手巧，经常做些小玩意儿给他，这个狐狸布偶，他其实偷偷藏了很久。
黑瞎子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没再逗他，只是把布偶轻轻放回木箱里，动作放得很轻，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木箱底部，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像是被布料裹着。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把那东西摸出来，是个用蓝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沉甸甸的。
解雨臣也凑过来看，黑瞎子小心翼翼地解开蓝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刀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镶嵌着细小的宝石，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这是……”解雨臣的眼神亮了亮，“陈皮阿四当年送我的那把匕首。”
他小时候跟着陈皮阿四学本事，这把匕首是对方在他第一次独立完成任务后送的，说是“解家的小子，得有把像样的家伙”。后来几经辗转，他还以为这匕首早就丢了，没想到被收在这里。
黑瞎子拿起匕首，轻轻抽出一点，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寒光，显然是把好刀。他掂量了一下，又插回刀鞘，递给解雨臣：“挺衬你的。”
解雨臣接过匕首，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握住了一段尘封的岁月。他忽然笑了：“当年你是不是也在？我记得那次任务结束，好像看到山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黑瞎子挑眉，故作惊讶：“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顿了顿，凑近解雨臣，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不过那时候要是知道，那把匕首是送你的，我肯定给它换个更花哨的刀鞘。”
解雨臣被他逗笑了，抬手用匕首鞘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不正经。”
阳光透过储藏室狭小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驱散了角落里的阴翳。木箱里的旧物还在静静躺着，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正像这储藏室里的阳光，一点点蔓延开来，温暖而明亮。
“走吧，”解雨臣把匕首小心地裹好，放回木箱，“该做饭了，吴邪他们估计又要过来蹭饭。”
“得嘞，”黑瞎子站起身，顺手把解雨臣也拉了起来，“今天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厨艺。”
“你别把厨房炸了就行。”解雨臣笑着拍掉手上的灰尘，和他一起走出储藏室。
木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将那些旧时光重新封存。阳光洒满走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要走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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