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惊鸿,魔道初萌长安城的上元灯会总带着三分不真实的繁华。朱雀大街上灯笼如昼,流光顺着飞檐斗拱淌成河,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腻的桂花糖香。司马懿裹紧玄色大氅站在人群边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刚从黑市换来的残缺魔道卷轴,眼底的阴翳被喧嚣衬得愈发浓重。他本是为追查卷轴残页而来,却在抬头的刹那,被阁楼之上的身影攫住了目光。那女子身着敦煌飞天纹样的舞衣,肩披薄如蝉翼的轻纱,正随着琵琶声舒展腰肢。她的发间缀着细碎的金箔,旋转时如星子坠落,脚踝银铃轻响,竟压过了满城喧嚣。最动人的是她的眼睛,亮得像刚融的雪水,盛满了对这人间烟火的热忱,与他所熟悉的尔虞我诈格格不入。“那是教坊新出的舞姬杨玉环,据说一曲《霓裳羽衣》能引百鸟朝凤。”身旁有人低语。司马懿没动,直到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与他沉沉的视线撞个正着。她似乎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他喉头微动,转身没入人群,掌心却已沁出薄汗——那是他接触魔道力量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心悸,而非阴冷的躁动。几日后,他在曲江池畔的柳树下再次见到她。她褪去华服,素衣布裙,正蹲在水边喂一只受伤的白鹭。阳光透过柳叶洒在她发顶,勾勒出柔和的光晕。“先生也喜欢这里的清静?”她先开了口,声音比银铃更温润。他颔首,目光落在她指尖:“姑娘不怕生?”“看先生不像坏人。”她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梨涡,“我叫杨玉环,先生呢?”“司马懿。”他刻意压沉了声音,不想让这干净的气息染上自己的阴霾。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从曲江的荷花说到终南的雪,从街头的胡饼说到西域的葡萄。她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而他习惯了倾听,却在她说到“若能让长安永远这样太平就好了”时,指尖的魔气险些失控。他知道,这份太平之下,是无数暗流涌动。而他,正是搅动暗流的人之一。临别时,她将一支刚折的柳条递给他:“先生常来呀,白鹭说它喜欢你。”他握着那支带着露水的柳条,看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对自己追寻的力量产生了动摇。魔道的能量在他体内翻涌,提醒着他与这光风霁月的女子之间,隔着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