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站在庙殿门口,银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他低头看着望舒,指尖轻轻拂过她玉化的手腕。
"三日便回。"他声音很轻,"你…别乱跑。"
望舒拽住他的袖角:"雪山危险,你——"
"不会有事。"他打断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等我。"
说完,他化作一道银光消散在晨雾中,只留下几缕未散尽的月光缠绕在望舒指尖。
清弦离开的第三日,庙檐下的铜铃突然静止。
望舒正擦拭祭坛,忽觉背后空气灼热起来——像有人把盛夏正午的阳光,生生塞进了殿内。
"小祭司。"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那个蠢弟弟,就让你住这种破地方?"
她转身,看见金红长发的神明倚在门边,发尾跳动着细小的火焰,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她错愕的脸。
"太阳神炽延",清弦的哥哥,三百年未曾踏足此地……
炽延随手捡起清弦练废的红绳:"系得真丑。"指尖一捻,绳子化作金粉,"我教你个更好的?"
望舒按住他要取自己发丝的手:"炽延大人若有教诲,望舒站着听便是。"
他弹指亮出冰晶,里面冻着半截染血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寒髓兰的花粉。
"猜猜这是谁的?"炽延的太阳纹在瞳孔流转,"你那清弦大人,正用这副模样在爬葬神崖呢。"
望舒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呆呆的站在原地...
庙殿外的风雪骤停……
“哥,别碰她。”清弦站在庙门外,双眼紧紧盯着他。
炽延大笑道:"晚了。"他指向望舒腕上新生的太阳纹,"你的月光…已经染上我的颜色了。"
只见清弦的月光剑抵在炽延的咽喉处,“你对她…种了日耀印?”他的声音比剑锋还要冷,可握剑的手却在隐隐颤抖。
“怎么?”他故意凑上前慢慢突出字……“只准你的月光染指她?”
"对了,你猜……"他忽然伸手攥住剑刃,猛地上前一步,"为什么日曜印能延缓她的玉化呢?"
清弦的瞳孔骤缩。
“因为啊……她的体内早就流着你的血了,不是嘛?”
"够了!" 望舒喊道。她的胸口泛出光芒,左腕的月华与右腕的日曜交织,在肌肤上勾勒出星河图腾。
炽延看着这一幕,“你……”
清弦的银发间黑丝疯长,伸手想拽回她:"望舒!"
可她只是咳着血,仰头对炽延笑了笑:"炽延大人,您这印记……"太阳纹正从她腕间消退,"可比清弦大人的同心结好看多了。"
炽延突然大笑,笑声震碎了三扇彩窗。
"好!好得很!"他一把扯下耳钉掷向清弦,"蠢弟弟,你的信徒……比你有种!"
金红身影化作流火消散前,他最后瞥了眼望舒心口未褪的星河纹:"记住,当日月同辉时——"
余音被风雪吞没……
"为什么让他碰你?"清弦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望舒举起仍有太阳纹余温的右手,轻轻抚上他左肩的旧伤:"因为这里……"指尖掠过那道月牙疤,"也有他的火焰。"
铜铃里的玄夷残魂发出无奈的叹息:"他们本是一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