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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的温柔

风带走的半句喜欢

陆念晚的“风与诗”采风照后来成了文学社招新海报的封面。照片里她仰头接住一片旋转落下的银杏叶,发绳上的蓝与叶脉的金在镜头里缠绕,男生在照片背面用钢笔写了行小字:“风说,这片叶子替我吻过你的指尖。”

那支刻着陆屿名字的钢笔,开始频繁出现在念晚的笔记本上。她写“银杏落满台阶时,他的相机比夕阳先落在我身上”,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苏晚在文学社活动室写下“陆屿的镜头总对着我”时的响动。

开春时学校办诗歌朗诵会,念晚选了首苏晚年轻时写的诗。站在聚光灯下,她抬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发绳上的银杏叶徽章晃了晃——是陆屿找老匠人复刻的,比当年的那枚多了圈细巧的金边。

“喜欢是未寄出的信里,漏在风里的标点……”她念到这句时,台下第三排的男生突然举起相机,闪光灯亮的瞬间,念晚的耳尖腾地红了,像被春天的风轻轻烫了一下。这一幕落在台下的陆屿眼里,他悄悄碰了碰苏晚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的温度,和多年前在公告栏前攥着对方手腕时一模一样。

朗诵会结束后,男生把洗好的照片递给念晚,信封里还夹着片新鲜的银杏叶。“我查了,”他挠着头笑,“当年陆叔叔给苏阿姨拍的第一组照片,背景也是这片银杏林。”念晚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发颤,忽然懂了妈妈说的“风会带消息”——原来有些场景从不会被时光冲淡,只会换种方式,在新的故事里重新鲜活。

那年秋天,念晚把自己和男生的合照放进家里的相册。照片旁边是陆屿和苏晚年轻时的黑白照,两对身影在泛黄的相纸里隔着岁月相望,发绳的蓝、相机的黑、银杏的金,在时光里晕成同一种温柔的色调。

苏晚翻相册时,陆屿正给阳台上的银杏盆栽浇水。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重复多年前的絮语。“你看,”苏晚指着照片里重叠的光影,“连风都记得我们的样子。”他放下水壶走过来,从背后圈住她的腰,目光落在相册最后一页——那是念晚用钢笔写的句子:“风带走的从不是喜欢,是让它在新的季节里,长得更茂盛。”

窗外的银杏叶又开始飘落,一片打着旋儿落在念晚的书桌上。她正低头给男生发消息,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像落了层细碎的星光。笔筒里的钢笔笔尖朝上,在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在续写一句未完的诗——关于喜欢,关于时光,关于风里永远藏着的、未完待续的温柔。

陆念晚收到那台老式相机时,银杏叶正落得满城金黄。男生把相机递过来时,指腹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顺着脉络爬上去,让她想起妈妈说过“喜欢是突然停住的脚步,是假装看风景的慌张”。

“这是我爷爷年轻时用的,”男生的声音比秋风还轻,“他说,好照片要等风来。就像当年他在图书馆门口等我奶奶,等了三阵风才敢递出情书。”

念晚抱着相机跑回家时,苏晚正在厨房炖秋梨汤。她举着相机冲进厨房,发绳上的银杏叶徽章在蒸汽里晃:“妈妈你看!他说这相机拍过最动人的画面,是藏在时光里的喜欢!”

苏晚揭开锅盖的手顿了顿,白雾漫过她的眉眼,恍惚看见多年前陆屿举着相机朝她跑来的样子。那时他也是这样说的,说镜头里最好的风景,是她低头改稿时,被风掀起的半页诗。

陆屿从书房出来,接过相机掂了掂,笑着拧念晚的辫子:“看来有人要继承我们的‘摄影传统’了。”念晚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往客厅跑,却在玄关撞见相框里的老照片——陆屿举着相机,苏晚的发绳在风里飘,背景里的银杏叶和此刻窗外的一模一样。

文学社的采风定在城郊的银杏林。念晚穿着苏晚年轻时的米色风衣,发绳换成了男生送的深蓝色——和陆屿当年给苏晚买的那根,颜色分毫不差。男生举着相机跟在她身后,镜头里的姑娘时而仰头接叶子,时而蹲身捡诗稿,风掀起她的衣角时,他突然按下快门。

“拍什么呢?”念晚回头问,发梢扫过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男生把相机转过来,照片里的风正卷着半片银杏叶,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纸上写着半句诗:“风说……”

“风说什么?”他凑过来问,呼吸落在她耳边。念晚把笔记本合起来,发绳上的徽章硌着手心,像当年苏晚攥着的那枚社员证——原来有些慌张是会遗传的,就像风永远知道,该把心跳吹向哪片时光。

回家的路上,男生把洗好的照片塞进念晚手里。背面用那支刻着陆屿名字的钢笔写着:“风说,剩下的半句诗,我想和你一起写完。”念晚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收紧,忽然明白妈妈为什么总说“风带消息”——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从不是遗憾,是留给时光的伏笔,等着在某阵秋风里,长成圆满的故事。

苏晚站在阳台收衣服时,看见两个年轻人在楼下的银杏树下告别。男生抬手想帮念晚拂去发梢的叶子,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像极了当年陆屿在公告栏前,想碰又不敢碰她的样子。

“你看,”陆屿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连害羞的样子都和我们当年一个模子。”苏晚笑着点头,风卷起她的围巾,和楼下念晚飘起的衣角缠成同一种温柔的弧度。

夜里念晚写日记时,钢笔在纸上划过:“原来喜欢真的会藏在风里,穿过爸爸妈妈的时光,落在我的笔尖上。”写完她把男生送的银杏叶夹进本子,和苏晚那片泛黄的书签遥遥相对——两片叶子的纹路在灯光下重叠,像两个时代的心动,终于在风里,紧紧抱在了一起。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一片打着旋儿贴在玻璃上,像给这个故事,盖了枚温柔的邮戳。风穿过走廊时,带着新的絮语,仿佛在说:别急,关于喜欢的故事,永远有下一页。

陆念晚的生日那天,男生提着个旧木盒来敲门。盒子里铺着深蓝色丝绒,放着本摊开的笔记本,每一页都贴着他拍的照片——有她在文学社低头写字的侧影,有她在银杏树下追落叶的笑靥,最后一页是张合影,两人并肩站在公告栏前,背景里“文学社招新”的海报,和多年前苏晚与陆屿初见时的那张,连字迹都有几分相似。

“这是……”念晚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男生挠着头笑:“我问过陆叔叔,他说你们当年的故事,就是从公告栏前开始的。”

苏晚端着水果盘出来时,正撞见女儿红着脸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发绳上的银杏叶徽章蹭过男生的手背。她忽然想起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陆屿也是这样红着脸,把一本贴满她照片的相册塞给她,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苏晚的诗与风”。

“进来坐吧,”陆屿笑着招呼男生,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相机上,“听说你要给念晚拍‘风与诗’的系列?正好我书房里有几本老相册,或许能给你些灵感。”

男生眼睛一亮,跟着陆屿进了书房。念晚想跟过去,却被苏晚拉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条细巧的银链,吊坠是片镂空的银杏叶,和当年陆屿送给她的那枚,样式几乎一样。

“这是……”念晚摸着吊坠,苏晚帮她戴在颈间:“有些东西,总要有新的主人。就像当年陆屿把他妈妈的相机送给我,说要让喜欢有处可藏。”

书房里,陆屿正翻着相册给男生看。泛黄的相纸上,年轻的苏晚站在银杏树下,发绳是亮眼的蓝,陆屿的镜头从斜上方拍过去,恰好框住她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拍喜欢的人,要等她最放松的时候,”陆屿指着照片说,“就像风掠过树梢,总在不经意间,把最软的叶子吹到你面前。”

男生的目光落在一张老照片上——苏晚攥着稿纸站在公告栏前,陆屿举着相机躲在树后,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悄悄靠在一起。“陆叔叔,”他忽然抬头,“您当年是怎么鼓起勇气……”

“因为风帮了忙,”陆屿合上相册,眼里盛着笑意,“那天她的稿纸被风吹到我脚边,上面写着‘喜欢是镜头里的慌张’,我就知道,风已经把消息递过来了。”

晚饭时,男生给念晚夹菜的手顿了顿,像极了当年陆屿的样子。念晚低头扒饭,耳尖红得发亮,颈间的银杏叶吊坠在灯光下晃。苏晚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陆家吃饭,陆屿也是这样,把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夹了又夹,直到她的碗堆成小山。

送男生出门时,风卷着片银杏叶落在他相机上。念晚弯腰去捡,指尖和他的撞在一起,两人同时缩回手,又同时笑出声。男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好的银杏叶,叶脉上用钢笔写着半句诗:“风停在你发梢时——”

“我就知道你要开口了。”念晚接过叶子,把自己口袋里的那片递过去,上面是她写的后半句:“原来喜欢早就藏不住了。”

两人站在银杏树下,交换树叶的样子,被客厅窗边的陆屿用手机拍了下来。他把照片发给苏晚,配文:“风又记了新笔记。”苏晚看着照片笑,想起自己书桌上那两片早已泛黄的银杏叶,一片写着“陆屿”,一片写着“苏晚”,当年被风拆开的两半,终究在时光里拼成了圆满。

夜里,念晚把新得的银杏叶夹进那本《风带走的半个喜欢》,正好落在苏晚的书签旁边。月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像两个时代的心动,终于在同一阵风里,轻轻相拥。

陆屿从身后抱住苏晚,看着女儿房间透出的灯光:“你说,这故事算不算又多了一页?”苏晚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明白,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故事的结尾,而是风带着旧的温柔,不断写下新的篇章——就像此刻,叶尖沾着的月光,和多年前他们发梢的星光,本就是同一束光,穿过时光,落在年轻的心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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