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的寒假，林溪在市中心超市的速冻区跟人撞了个满怀。
手里的速冻饺子滚了一地，她正弯腰去捡，头顶传来个熟悉到让她心跳骤停的声音："买速冻饺子？你还是不会做饭？"
林溪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沈倦穿着黑色羽绒服，围巾绕了两圈，把半张脸埋在里面，只露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他比高中毕业时更高了些，下颌线清晰利落，褪去了少年气，却多了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沉稳。
"你......"林溪舌头打结，手里的饺子包装袋"刺啦"一声被指甲戳破，速冻的馅料滚出来，沾了她一手。
沈倦弯腰，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破袋子，又抽了张湿巾递过来："手笨的毛病还是没改。"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带着点凉意，却像电流似的窜进林溪心里。她猛地缩回手，脸红得像货架上的草莓大福："要你管。"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跟高中时跟他拌嘴一模一样。
沈倦低笑一声，弯腰帮她捡地上的饺子。他的动作很快，指尖碰到散落的饺子时，林溪才发现他右手虎口处多了道浅疤，像条细细的银线。
"你怎么回来了？"她没话找话，眼睛却盯着那道疤不放。
"放寒假。"沈倦把捡好的饺子塞进她购物篮，"倒是你，还在吃这种速冻的？上次吃坏肚子进医院忘了？"
林溪的脸更烫了。高二那年她偷偷在宿舍煮速冻饺子，结果食物中毒被他背去医院，这事他居然还记得。
正尴尬着，沈倦忽然指着她购物篮里的巧克力："还爱吃这个牌子？"
那是她高中时的最爱，每次考试前沈倦都会塞给她一块。林溪下意识把巧克力往里面推了推："随便拿的。"
沈倦没戳穿她，转身从货架上拿了盒草莓味的酸奶扔进她篮子："这个助消化，比饺子强。"
动作自然得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林溪捏着购物篮把手，指节发白。货架之间的冷气呼呼吹着，她却觉得浑身发热。远处传来超市促销的广播声，混杂着来往的脚步声，可她的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那个......"她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被沈倦打断。
"我妈让我买瓶酱油，"他指了指前面的调料区，"先走了。"
林溪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毕业那天，他也是这样转身离开，只是这次，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林溪，"他嘴角勾着点笑意，眼里的光比超市的白炽灯还亮，"下次想吃饺子，告诉我，我会煮。"
说完，他转身拐进调料区，背影消失在货架后面。
林溪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盒被他塞进来的酸奶。冰凉的包装盒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低头看着酸奶盒上的草莓图案，突然捂住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这人，怎么回事啊。
风从超市门口灌进来，掀起她的围巾。林溪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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