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令

文潇刚走到关押赵远舟的牢房门口，就发现赵远舟一动不动侧倒在地牢中央，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嘴角残留着血迹。文潇立刻询问守门士兵：“怎么回事？”

士兵朝门内一看，也吓到了，回答：“这……这……小的也不知道，昨晚卓大人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小卓？……卓统领来过？”文潇低头思考了片刻道：“开门。”

“阿潇”文潇转身见青姝从一片黑暗中走出，“阿云？你怎么来了”“找他”青姝看向赵远舟，先文潇一步进去。

“起来吧，别装了。”

赵远舟不动。

青姝拿起一枚缉妖司令牌，用令牌上的吊穗在赵远舟脸上轻轻扫弄。

文潇见状抽出短匕首，抬手就要朝着赵远舟的大腿扎下。刀落到一半，赵远舟就干脆利落地坐起了身子，他开口制止往下准备戳他大腿的刀尖。

赵远舟嬉笑着：“没想到青姝小姐如此关心我，不免有些感动——哎哟，我去！”

文潇手中的刀扎进了赵远舟的大腿，又立刻拔出。

赵远舟哀嚎：“我都起来了你还扎？！”

“以防万一，先扎你一小刀，刀上有涣灵散，可以控制一下你的妖力，不然我怕你伤到阿云。”文潇理直气壮道。

赵远舟心中憋屈：“是你一直在伤我！还有青姝大人，人妖授受不亲，你来找我干嘛？”

“我来送你一个礼物。”说完，青姝递上一块缉妖司令牌。

赵远舟笑着接过：“看来范瑛大人接受我的提议了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人很有礼貌的，说吧，这位文大人你又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答案。”

“你想问什么？”

文潇笑道：“小卓来找你做什么？”

赵远舟笑意消失，嫌弃的说道：“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一个平庸无奇的世间男子。”

“小卓不是平庸男子。”

赵远舟闻言，仿着文潇的语气：“小卓……小卓……呕……”

文潇见他不说，拿起匕首又要扎他：“你到底说不说？”

赵远舟赶忙制止：“这是我和卓统领的约定，是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外人。”

文潇收起匕首，打量起赵远舟。

“外人？是赵远舟大人指名道姓要我们二人一起同行捉妖，现在管我们叫，‘外人’？”青姝冷笑一声。

赵远舟双手向后一撑，抬眼看向青姝：：如果不是我点名要求，恐怕以你‘虚弱无力，风吹就倒，又带心疾’的身子，这一辈子也进不了缉妖小队。”

青姝，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加入了？”

赵远舟侧头躲开文潇的匕首：“看吧，话本里说得果然没错，女人啊，最爱口是心非。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打听过了，青姝小姐致力于帮助妖怪，多次从崇武营眼皮子底下偷偷把妖怪放回大荒……你总爱说，‘人分好坏，妖也分正邪，’对吧？”

“而且你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领了令牌吗，还说不想？”

青姝见状，也不愿再浪费口舌，只露出一个假笑，起身就往外走。

赵远舟笑了笑：“一个没有了神令和神力的神女，很出名，众人皆知的一个大笑话。”

“我们到底有没有见过……”

“这个问题，见面时，你已经问过一次了，要不你再靠近看看，确定一下？”

赵远舟一步步靠近青姝，俯身，彼此交错，距离相近，赵远舟身上的气息浮动在青姝的鼻尖。

“知道你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吗？不只因为你有心疾还有你的神令不见了。”

青姝仍在尽力平稳她的呼吸：“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你知道，如果再找不回来，你也也会和文潇一样很快就要死了吗？”

青姝震惊。

赵远舟又看向文潇继续道：“看来你师傅没和你说……上一任白泽神女赵婉儿死后，白泽令本该另行择主而栖，传承于下一任神女，然而白泽令却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如今你身上神力全无，除非找回白泽令，不然你很快就会虚弱而亡，但我可以帮你。我从大荒来这里，就是来帮你找回白泽令的。”

文潇审视赵远舟：“我的确需要白泽令。那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赵远舟答：“我也要白泽令。”

文潇立即警惕起来：“你要白泽令来做什么？”

赵远舟轻笑：“别紧张，我要白泽令是因为神女迟迟不归，再拖下去，大荒就要完了。还有救她”赵远舟又看向青姝。

赵远舟继续说：“赵婉儿死后，大荒神女缺位，护佑之力不在，昆仑山崩。安分的妖怪留在大荒等死，而乖戾残暴的妖怪，则闯开昆仑之门，来到人间。你义父想要查清的水鬼抢亲案，也是因此而起。我曾经立下誓言，守护大荒，将逃离大荒的众妖带回，还人间和平。”

“世人皆知，朱厌出世，天下大乱。八年前你屠戮缉妖司，杀人无数，其中就有小卓的父兄……你浑身戾气，恶贯满盈，不像这么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妖。”青姝语气无波无澜，满是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