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巳时
沈宏看着沈明珞递来的汤碗，眼神复杂：“这几日怎么总来送汤？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沈明珞低头，“就是觉得父皇最近太累了。”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父皇，儿臣前几日在藏书阁看到军防图，上面的西北防线是不是太薄弱了？”
沈宏的眼神沉了沉：“你看得懂？”
“看不懂，就是觉得标记太少了。” 她故作天真，“儿臣听说，北朔余孽总在那边活动，万一……”
“朕自有安排。” 沈宏打断她，“你一个公主，不必关心这些。”
沈明珞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望。她想提醒父皇，谢景渊可能会有动作，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离开御书房时，她在门口撞见谢景渊。他穿着侍卫的衣服，显然是混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 她压低声音，语气紧张。
“取一样东西。” 谢景渊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上，“御书房的暗格钥匙。”
沈明珞的心脏猛地一跳：“你疯了？这里守卫森严！”
“再森严，也得试试。”谢景渊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几乎要触到她腰间的玉，“明珞，借我用一次。”
沈明珞猛地后退一步，玉佩撞在裙裾上，发出轻响。她看着他眼底的急切，那里面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势在必得的锐利——像极了春猎时他拔刀的样子。
“谢景渊，”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别无选择。”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沈明珞看着他，忽然从腰间解下玉佩，不是那枚能开暗格的，而是她贴身戴了十几年的海棠佩
“这个给你。”她将玉佩塞进他手里，指尖冰凉，“御书房的暗格是空的，父皇早就换了地方。你拿着它，去西市找胡商老哈，他会给你真正需要的东西。”
谢景渊愣住，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玉质温润，刻着朵海棠。
“你……”
“别问为什么。”沈明珞打断他，转身快步离开，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谢景渊，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我两清。”
谢景渊握着那枚玉佩，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玉佩上还带着她的体温，烫得他心口发慌。
两清？
他低头摩挲着那朵海棠，忽然明白，有些纠缠，从他接过第一块芙蓉糕开始，就早已注定，断不清了。
宫墙的阴影落在他身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握紧玉佩，转身融入侍卫的队列，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消失在宫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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