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很快看完了短信,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把手机放回她手里时,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马嘉祺走吧,先去吃饭。
他不提,蒲桑子也没有多说,只是低着头跟着他,心里只觉得她和他悬殊太大太大,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车子驶过灯火璀璨的街区时,蒲桑子始终望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那是个掉了漆的兔子壳,还是高三时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进一条种满悬铃木的小路。路边的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马嘉祺在想什么?
他停下车,侧头看她,眼底的光比路灯还柔。
马嘉祺从马场出来就没怎么说话。
蒲桑子抠着手机壳上的裂痕,声音闷闷的。
蒲桑子没什么,骑马有点累……
只是觉得手里的兔子壳,和他车里真皮座椅上的缝线,太不搭了。
马嘉祺没再追问,只是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拎来个纸袋。
蒲桑子给你的。
蒲桑子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针脚细密得不像机器做的。
马嘉祺试试?
马嘉祺今天去那边开会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蒲桑子谢谢。
她的声音有点哑,低头时,眼泪差点掉在开衫上。
马嘉祺突然伸手,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拂去落在花瓣上的雪。
马嘉祺怎么哭了?
蒲桑子没哭。
蒲桑子别过脸,却被他轻轻转了回来。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温度烫得她心头发颤。
马嘉祺蒲桑子。
他叫她的名字,尾音拖得有点长,像浸在温水里。
马嘉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坦诚的认真,像在对她说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
马嘉祺我不在乎你家里怎么样,也不在乎什么悬殊。
马嘉祺我只在乎你。
马嘉祺不管我们如何认识,但我们现在是恋人。
下车后,蒲桑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自己改名字那天,一个人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坐了很久。那时她想,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只叫她蒲桑子。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马嘉祺你以前……
马嘉祺叫蒲念娣,对吗?
马嘉祺我查过你的资料。
马嘉祺我更喜欢蒲桑子。
他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额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马嘉祺像你的名字一样,干净又有力量。
蒲桑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是难过的。是被这笨拙的温柔戳中了心,是终于有人,把她的名字叫出了甜味。
她伸手,第一次主动抱住他的腰,雪松味淡淡的,像个温暖的茧,把她牢牢裹住。
马嘉祺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用更紧的力道回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马嘉祺小乖。
他低声唤她,指尖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往下滑,带着安抚的力道。
马嘉祺以后有我在,不用再一个人扛着。
蒲桑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的衬衫。
蒲桑子我以前……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蒲桑子总觉得蒲桑子这个名字,像我自己跟自己的约定,约定要快点长大,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