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听着,只觉这话像魔鬼的低语,啃噬着她的自尊。
她清楚,裴砚舟就是故意羞辱自己,而她,也真真切切被羞辱到了。
身体泛起明显的生理反应,羞耻又难堪。
裴砚舟轻嗤:“原来你爱听这套。”
时念把脸埋进被子,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拼命调整呼吸,想让自己别那么狼狈。
没一会儿,裴砚舟把她扔到一旁,抽了几张床头湿纸巾,不紧不慢把自己清理干净。
紧接着,时念听见他凉飕飕开口:“本来打算给你三千万,看来没必要了。”
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时念等到关门声响起,才慢悠悠起身进浴室。
虽说有点遗憾,但她一直信“付出与所得对等”,拿这三千万,她怕遭报应。
何况这些年从裴砚舟这儿拿到的钱,本就不算少。
时念洗去一身疲惫,出来望着满是狼藉的大床,思绪不受控地飘远。
她和裴砚舟的交集,始于三年前。
那时她在商务会所兼职,有个客人没完没了骚扰她。
她打算辞职时,竟被那客人下了药。
她都不知道自己咋逃出来的,再睁眼,就躺在裴砚舟床上。
裴砚舟已穿好衣服,气质清冷矜贵,像高岭之花。
他淡声问:“给你两百万,还是跟我?”
时念当时满是屈辱,可事已至此,能咋办?她的尊严,远不值两百万。
关键是,她太需要钱了。
况且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谁都能撞见。
她问:“跟着你,一个月能有多少?”
男人嘲讽勾唇,像早料到她会这么选,嗓音更冷:“两百万,一个月。”
时念很快应下:“好的老板。”
于是,她当了他三年金丝雀。
裴砚舟基本一周固定来一次,她权当周末兼职。
除此之外,两人毫无交集。
时念自认这“床伴”当得称职,床上使出浑身解数配合,床下像不存在般安静,绝对物超所值。裴砚舟每月花两百万,稳赚不亏。
收回思绪,时念简单收拾东西。
她本就不住这儿,只是提前过来等他。
穿上外套走到门口,手机突然响起,好友激动的声音传来:“念念!我听说林清砚要回国啦!”
啪嗒,她手里的包摔在地上。
电话里声音还在絮叨,时念却啥也听不见,只觉心脏沉甸甸的。
她没想到,半小时前用来诓裴砚舟的借口,居然成真了。
林清砚,是她喜欢了好些年的人,更是整个少女时代的白月光啊 。
一小时后,时念和阮星语并肩窝在沙发里,俩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时念侧眸:“你咋啦?”
阮星语感慨:“就是隔了这么多年,再听到林清砚这名字,突然开始怀念青春啦……”
时念:“……”
阮星语看向她:“你呢,咋想的?”
时念垂着睫毛没应声。
阮星语用胳膊撞撞她:“别装啦,整个学校谁不知道你喜欢林清砚,他对你也明显不一样。要不是他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你俩指定早就在一起了吧。”
时念抱着膝盖,打了个哈欠:“你都‘如果’开头了,要是他没出国,要是我家没出事,要是我没给裴砚舟当情人……”
“打住打住!”阮星语打断她,“你和裴砚舟那是你情我愿,搁现在年轻人这儿叫谈恋爱,别整封建余孽那套话。而且他订婚消息才刚传,你之前又不知情,别搁这纠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