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脚踝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一滩。我疼得发抖，可连抬手擦去冷汗都做不到。林栀的手还贴在我脸上，她透过镜子看严浩翔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等了三年的人。
"你来晚了。"她说。
严浩翔把保温桶放在床头，眉头皱得很紧。他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深灰色毛衣和那条黑色围巾。我记得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我家门口，说要把顾沉送来的药每天熬给我喝。
"林夏受伤了。"他说。
林栀笑了，笑得我胃里一阵抽搐。她低头看我，指尖滑过我的脖颈："她在里面哭得像个孩子，是不是该换我出来了？"
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我想抓她手腕，可镜面碎片已经缠住了我全身。严浩翔往前走了一步，影子拉得很长。
"仪式还没完成。"
"是吗？"林栀的手指突然按在我胸口，那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她已经知道真相了。三年前那场车祸，真正活下来的是我妹妹。是你求我留住她的灵魂。"
严浩翔没说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林栀的声音很轻，"每天晚上你站在楼下，看的不是我，是她。"
我看着严浩翔的脸色变了。他想说什么，可林栀已经转过身去。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条银杏叶形状的项链。那是姐姐的东西。
"你知道吗？"她把项链举到月光下，"小时候林夏总说要做我的影子。现在终于实现了，她真的成了我的影子。"
我想摇头，可身体不听使唤。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开这个身体？"林栀的声音突然哽住，"看着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偷偷翻我的日记……我受不了。"
我看见她眼里泛起泪光。
"每次你来看‘我’，我都躲在意识最深处。看着你为她难过，看着你流眼泪。"她转过身，眼泪已经落下来，"你以为我不想走？可我舍不得她一个人。"
严浩翔的手握紧又松开。
"你欠我的，用三年时间还够不够？"林栀往前走了一步，"现在该换她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想喊"不要"，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严浩翔看着她，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钥匙呢？"他问。
林栀抬起手，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那把钥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掌心，泛着微弱的光。
"就在刚才，她还说要守护我。"林栀笑了，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傻丫头，她永远不懂。"
我想挣扎，可镜面碎片勒得更紧了。林栀走回来，蹲下身看着我。她伸手擦去我脸上的冷汗，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这次换我说——让我来守护你。"
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林栀哼的摇篮曲。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等我再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漆黑。我躺在某个角落里，四周都是镜子的碎片，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林栀在医院跪着求医生的场景，有她在深夜偷偷看严浩翔的背影，还有她一次次拒绝离开这个身体的样子。
原来这三年，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
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夏？"是严浩翔的声音。
我想喊他，可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透过碎裂的镜面往外看。林栀站在窗边，轻轻抹去雾气写下什么。楼下，严浩翔仰着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我的窗户。
他来了。
可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听见严浩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敲门的节奏很急，却始终没有用力撞门。林栀站在窗边写下的字迹渐渐消散，像是被雾气吞掉了。
"严浩翔来了。"她轻声说，手指抚过玻璃，"你总说他是你的光。"
我想摇头，可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意识在不断下沉，像掉进深不见底的井里。林栀的背影越来越清晰，而我只能透过碎裂的镜面，看着她接管我的身体。
她转身时，脸上还挂着泪。可那抹笑比眼泪更真实——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她又说了这句话，声音却不再是对我说的。她走向门口，步伐平稳，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门开了。冷风灌进来，带着雨丝的气息。
"林夏？"严浩翔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林栀身上。
林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抬头看他："她不在了。"
我想尖叫，可喉咙被堵住了。严浩翔的脸色变了，脚步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
"你说什么？"
"我说——"林栀笑了，眼角的泪痕映着灯光，"她不在了。从今以后，只有我。"
严浩翔没再说话。他盯着林栀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能看穿她。可最终，他只是低声问了一句：
"你是谁？"
林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你不记得了吗？"她的声音很轻，"三年前，是你求我留住她的灵魂。"
严浩翔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知道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站在医院走廊，红着眼睛求林栀不要离开。他说林夏不能没有姐姐。
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
"你欠我的，用三年时间还够不够？"林栀的声音突然哽住，"现在该换她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想喊“不要”，可我已经说不出话。意识正在一点点抽离，我能感觉到身体不再属于我。林栀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像是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温柔。
"别怕，这次换我说——让我来守护你。"
我想抓住她的手，可什么都做不了。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林栀哼的摇篮曲。小时候她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等我再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漆黑。我躺在某个角落里，四周都是镜子的碎片，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林栀在医院跪着求医生的场景，有她在深夜偷偷看严浩翔的背影，还有她一次次拒绝离开这个身体的样子。
原来这三年，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
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夏？"是严浩翔的声音。
我想喊他，可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透过碎裂的镜面往外看。林栀站在窗边，轻轻抹去雾气写下什么。楼下，严浩翔仰着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我的窗户。
他来了。
可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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