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刚摸到老宅的铁门，手心的玉佩突然发烫。
不是温温的暖，是烫得要烧起来。她低头看，玉佩上的箭头更亮了，直指主楼的方向。铁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发出“吱呀”一声，在夜里特别清楚。
院子里的青铜鼎还在，就是地下室那个圆形石台的缩小版，上面插着三支香，没点燃，却冒着白烟。纪瑶绕过去时，衣角蹭到鼎身，“当”的一声，鼎里突然传出敲击声，像有人在底下敲石头。
“谁？”她攥紧铜尺，尺身上的符文亮得刺眼。
敲声停了。过了几秒，鼎底的石板“咔”地移开条缝，透出点光，还有股熟悉的味道——茉莉香，混着点血腥味。
纪瑶蹲下去，刚要伸手掀石板，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她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看见个黑影站在书房门口，手里举着面镜子，镜面正对着她。
“终于来了。”黑影笑了，是影噬者的声音，“徐琛在镜子里快憋死了，你再晚来一步，他就真成魂了。”
镜子里映出徐琛的脸，闭着眼，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在忍痛。纪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往前走，铜尺突然“嗡”地响了，震得她手发麻。
“别过去！”
石板缝里传出徐琛的声音，很弱，却清晰。纪瑶低头，看见缝里伸出只手，抓着半朵茉莉花，花瓣上全是血。
“他是假的！”徐琛的声音带着喘息，“影噬者把我的魂劈成了两半，一半困在镜子里，一半...在石板底下。”
黑影突然翻脸，举着镜子就冲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纪瑶往旁边一躲，镜子砸在青铜鼎上，“哐当”碎了。黑影愣了一下，纪瑶趁机掀石板——底下是个地道，徐琛蜷缩在里面，胸口插着半块铜镜碎片，血把衣服染得通红。
“徐琛！”她伸手去拉，却被黑影拽住头发，往书房里拖。
“现在知道救他了？晚了！”黑影把她按在书房的铜镜前，镜面冰凉，映出无数只眼睛，都在盯着她，“你看，只要你进去，他就能出来，多划算。”
铜镜突然发烫，像有吸力要把她往里拽。纪瑶看见镜中的徐琛睁开眼，对她摇头，嘴型在说“砸镜子”。
她摸向口袋，摸到那半朵茉莉花，是从地道里带出来的。纪瑶猛地转身，把花狠狠按在黑影脸上。
“啊——”黑影惨叫着后退，脸上冒烟，露出底下的真面目——不是别人，是穿水绿色旗袍的纪云舒，只是眼睛是两个黑洞。
“你果然还在！”纪瑶举起铜尺，往铜镜上砸，“纪兰没说错，你和影噬者根本是一伙的！”
铜镜裂开道缝，徐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用鼎里的香！点燃扔进去！”
纪瑶冲到青铜鼎前，抓起一支香，刚要找火，香突然自己着了，火苗是绿色的。她咬咬牙，把香扔进铜镜的裂缝里。
“不——”纪云舒尖叫着扑过来，却被香火烧到，瞬间化成黑烟，钻进裂缝里。
铜镜“轰”地炸开，碎片溅了一地。徐琛从地道里爬出来，扶着墙喘气，胸口的碎片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个血洞。
“你...”纪瑶跑过去扶他，眼泪掉下来。
徐琛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块玉佩，是纪瑶那半，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瑶”字：“我就知道...你会来。”
地道里的茉莉香越来越浓，青铜鼎上的另外两支香自己燃起来，白烟绕着两人转了圈，慢慢散了。
纪瑶扶着徐琛往门外走，回头看了眼书房，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月光下闪了闪，然后彻底暗了下去。
这次，好像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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