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对于在场两个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动心意味着有了软肋,有了软肋,那就会处处受制。
更何况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今日他们尚且能在这里谈笑,那以后呢,但凡翻脸,卢卡会是女王最能拿捏他的东西。
“陛下多虑了。”他也学着女王的样子靠进天鹅绒毯里,“玩物而已。”
“就像陛下,不也养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吗?”
女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她伸出一只葱白的手冲着身后黑暗里的人勾了勾手指:
“埃米尔,过来。”
“该好好感谢一下亲王殿下的调动令呢……”
埃米尔握住那只手,俯身吻了吻那勾着他心弦的指尖,换来女王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他半跪在地上,半边侧脸被火光映得通红,能瞧见他隐在眼底的那一丝兴奋。
女王笑着抚摸着他的侧脸:“是呀,我们家埃米尔,最是忠心耿耿了。”
她收回手,躺回椅子里,鞋尖抵住埃米尔的肩,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去,感谢一下亲王殿下。”
从始至终,她瞧着埃米尔的眼神跟瞧着一个物品没什么区别,只是埃米尔有血有肉,会更让她骨子里的恶劣和嗜血的基因感到兴奋。
“不必了,利益交换而已。”奈布没有告诉女王的是,那日在办公室里,这位埃米尔上校克制着的野心。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女王会被反噬,但他不想也不必开口提醒,他想瞧着女王自食苦果。
很显然,埃米尔看起来也没有道谢的打算,他只是握住了女王的脚踝,给她穿好踢到一边的毛绒拖鞋。
女王没有指令,他就那样静静跪在女王的椅子旁边,用那种含着野心的、带着粘腻的迷恋目光看着她那张艳丽张扬的脸。
他爱极了女王的这副皮囊,也爱极了女王那充斥着罪恶的灵魂。
他爱着女王,因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女王是唯一给予过他温暖的人;他又恨着她,因为那些残酷的训练只是为了给她培训出一条最忠心的狗。
那样矛盾的感情让他理不清,可他在地下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影子绝对服从王的命令。
可是影子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开始日复一日地观察着女王,试图定义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或者是深夜轻轻掐住女王纤细的脖颈,想着女王在临死前会不会和地下那些死去的影子一样,为生命的本能而求饶。
但女王除了扇了他一巴掌,并没有任何的恐慌,甚至没有阻止他继续进入她的寝殿。
她笃定了他不会真的杀了她,地下教的第一课是影子绝对服从王的命令,上万个里面只能活下最忠心、最有用、最聪明、最幸运的一个。
历代那么多的影子,没有一个叛变过,这是女王底气的来源。
“奈布,帝都要变天了。”
“我将血洗教堂和旧贵族们,属于我们的新时代,要来了。”
奈布注视着女王那张含着兴奋的脸,他知道,她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