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了，卢卡蒙上被子，昨晚没睡好，他多少有点精神萎靡，也不想去过多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再醒过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有一瞬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床边站着的漆黑一片的人影就更加突兀了，卢卡只觉得头疼，他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想去应付多半还在怒火里的人。
“醒了？”床头的灯被按亮，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地方，卢卡微微眯眼，疲倦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我们聊聊。”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卢卡微微偏头，目光扫向被封得死死的窗，“况且您这好像也不是好好聊聊的态度。”
“你是山庄纵火案的嫌疑人，我有权扣押你。”奈布早料到卢卡不会心甘情愿被关，堵嘴的话张口就来。
可他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他一提，卢卡就又想起昨晚那冲天的火光，那些葬身火海的研究人员和资料。
“你不配提。”他的教养让他说不出脏话来，但往人心里捅刀子这种事情太过简单，他甚至不需要过多思索，“前因后果，你心知肚明。”
“必要的牺牲而已。”
平心而论，艾达和奈布这种人，从小就看惯了生死，生命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利益的获得需要有人牺牲。
当然，牺牲的对象永远不会是他们，毕竟贵族都是自私冷漠的。
可他们都忘了，牺牲的前提是自愿，他们在决定舍弃一整个玫瑰庄园的研究人员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人愿不愿意。
他们大多是平民里走出来的天才，在加入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也是满心期许……
“冠冕堂皇。”
“恕我直言。”
“你目前所知道的都只是你所看见的，甚至大部分来源于你恶意的揣测。”奈布的语气冷的吓人，“而你这样一意孤行地给我定罪，不过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很恶毒糟糕的一个人。”
“卢卡，你对我有偏见。”
“所以我做任何事情，你都会用偏见的眼光来看待我。”
“你不够公允，却要在这里，和我讲公允这一套？”
“你觉得我需要用公允的眼光来看待你？”卢卡的睡意彻底消散，“你本来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那么你想要我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到你呢？”
“你这是偏见。”
“那你就当是偏见罢了，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用偏见的眼光看待！”
他这话让房间短暂地陷入了沉寂，这样的话太过伤人，是卢卡二十年人生以来说过的最重的话了。
呼吸声都变得称重了起来，时间被拉得格外的漫长。
“你赢了。”
“但是，那些人没死。”奈布起身，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散了，“或许你该承认，你的固执有时候就是错的。”
或许这个时候卢卡该道歉的，但他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未关上的房门像是小丑咧开的嘴角般，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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