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虹穿过时空裂隙时,脚边是刚没过脚踝的河泥——这里是夏朝的淮水之畔,远处有先民在夯土筑堤,近处却有个麻衣男子蹲在石上,手里握着支骨笔,正往兽皮上刻画。
兽皮上的字迹虽古朴,她却看得分明:一边是“禹治水,妻化为石”,另一边是“无支祁兴水,与渔者遇”,最末几行正画着巨浪翻涌,显然是要写水战的高潮。
“这无支祁性烈,被庚辰擒住时,定要挣断三条铁索才肯罢休……”男子喃喃自语,忽然抬头看见月虹,手里的骨笔“当啷”掉在泥里,“你是何人?这身衣饰,不似我族,也不似远方部落。”
月虹指尖微动,西游世界习得的“通万语”法术悄然运转,夏朝的古语瞬间变得清晰易懂。她指了指兽皮:“先生在写故事?”
男子这才回过神,捡起骨笔擦了擦,拱手道:“在下终古。本在部落的窑边写这些传说,不知为何,一阵风过,就到了这淮水边。”他指了指兽皮上的水战图,“正写到无支祁被压龟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这般神通,怎会甘心被压?”
月虹想起孙悟空被压五行山的模样,忽然笑了:“或许不是甘心,是等着某一天能出来。就像被锁住的猛兽,爪牙虽收,心气还在。”
终古眼睛一亮,骨笔在兽皮上顿了顿:“有理!该加上一句‘其声震山,千年不绝’——他没认输。”他抬头看向月虹,“姑娘似是懂这些?”
“见过些不肯认输的生灵罢了。”月虹望着远处治水的先民,“先生继续写吧,这样的故事,该留下来。”
终古重又蹲回石上,骨笔划过兽皮的声音清脆。月虹转身走向裂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姑娘若再遇,可听我讲完这无支祁的后续?”
她回头挥了挥手——原来千年前的故事,就是这样在笔尖流转,带着写故事的人的执念,和不肯被遗忘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