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般黏稠，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地洒在王默的课桌上。
教室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和暑假后重逢的喧闹声，后排几个男生正用扫把当吉他模仿摇滚明星，引得女生们咯咯直笑。
“安静！都回自己座位！”陈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桌椅碰撞声。
王默慌忙把摊开的校刊塞进抽屉，却不小心碰倒了同桌罗丽的水杯。
“哎呀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
“没事啦。”罗丽笑着接过纸巾，她今天扎着精致的蝴蝶结发带，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作为班上的文艺委员，她总是打扮得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王默正要回答，教室后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抱着篮球风风火火闯进来，带进一股混合着阳光和汗水的气息。
“建鹏！开学第一天就迟到！”陈老师皱眉。
“老师我错了！”建鹏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操场积水，我去帮忙排水来着。”他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汗珠，白色校服后背湿了一大片。
陈老师无奈地摆摆手：“回座位去。”
下课后，建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默后排，经过时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糊涂虫，暑假作业写完了没？”
“别碰我头发！”王默气鼓鼓地整理着刘海，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她和建鹏从小学就是同学，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打招呼方式。
等教室安静下来，王默又偷偷拿出那份班报。这是学校特刊，报道了今年全国各省高考状元。她的指尖停在了某一页——
《水清漓：理科满分，钢琴天才中的天才》
照片上的少年站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他眉眼如画，轮廓分明得像被冰刀雕刻过，微抿的唇角透着一丝疏离。与其相关的报道内容是：理科全部满分，钢琴十级，已被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录取。
王默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她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轻轻描摹照片上少年的轮廓，直到一滴水珠“啪”地落在报纸上。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从她背后伸过来，按在报纸上。建鹏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她椅背上，下巴几乎搁在她肩膀上。
“哇！”王默吓得差点跳起来，报纸被扯出一道褶皱，“你干嘛呀！”
“水清漓……”建鹏眯起眼睛读着专栏内容，衣服半干的他身上还带着水气，“这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学神吗？听说他爸是科学院院士，妈妈是钢琴家。”他撇撇嘴，“这种人生来就在罗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王默却盯着那张照片出神：“他好厉害啊……不仅学习好，还会弹钢琴……”
建鹏突然凑近，近得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阳光晒过的棉T恤味道：“糊涂虫，就你这数学成绩，连人家学校大门都摸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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