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鹏挠了挠头,难得认真起来:“我道歉,真的。我不该随便开玩笑,你想考什么学校是你的事,我都支持你。”
王默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点气鼓鼓的:“那你以后还说不说这种话?”
“不说了不说了!”建鹏举起双手投降,“不过……既然你这么努力,要不我陪你一起学?反正我也得补作业。”
王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学习?”
“喂喂,别小看我啊!”建鹏不服气地撇嘴,“虽然我没舒言那么厉害,但至少能陪你写作业吧?”
王默终于忍不住笑了:“行吧,那你别半路又跑出去打球。”
“保证不会!”建鹏拍拍胸脯,然后弯腰捡起篮球,往教室角落的球筐一丢,“走,去图书馆还是你家?”
王默背好书包,嘴角微微上扬:“我家吧,我妈今天做了红豆汤。”
“好嘞!”建鹏咧嘴一笑,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
从那天起,王默像是被按下了人生的快进键。
她的书桌早已大变样,原本整齐摆放的漫画书和彩色铅笔被一摞摞辅导书取代,《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皮已经有些卷边,《高中数学必刷题》的内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随处可见的草稿纸上也都全是演算的痕迹。她不再和罗丽她们闲聊,而是抓紧一切时间疯狂的汲取知识。
午休铃声刚响,王默就抱着习题册冲向了教师办公室。她的运动鞋在地板上磨出急促的声响,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活像只着急觅食的小松鼠。
“李老师!”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数学组办公室门口,手指紧紧攥着练习册的边角,“这道导数题我还是没搞明白……”
正在批改作业的李老师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这个上学期期末数学勉强能看的女学生,最近已经连续一周准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了。
“王默啊,”李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道题我昨天刚给你讲过三遍。”
“可是我今天做题时又卡住了……”王默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练习册的页角。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得她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李老师叹了口气,拿起红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坐标系:“来,我们换个思路。你看这个函数的图像像什么?”
“像……像过山车?”王默歪着头,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明白了!这个拐点就是过山车往下冲的地方!”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李老师无奈地摇头,却也跟着笑了:“虽然比喻很……特别,但确实是这样。好,我们就按照你这个思路,继续往下看……”
——
当晚回到家,台灯的光亮从傍晚一直持续到深夜,映着王默疲惫却坚定的眼睛。
台灯的光线在草稿纸上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王默的刘海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她咬着笔帽,盯着眼前这道死活解不开的几何题,突然狠狠地把额头磕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