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图书馆，闭馆铃声悠长地回荡在自习区。王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合上厚重的《高考物理必刷题》，抬头发现建鹏正趴在桌上，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歪歪扭扭的篮球战术图，旁边摊开的数学卷子只写了选择题，还全是蒙的C。
“走了，闭馆了。”王默戳了戳他的胳膊。
建鹏猛地抬头，嘴角还沾着刚才偷吃的薯片碎屑：“啊？这么快？我立体几何还没看懂呢！”
“你看了两小时，就画了个立方体，还标错了边长。”王默无情拆穿，指了指他草稿纸上标注的“AB=CD=π”的离谱错误。
建鹏挠头傻笑：“这不是等你教我嘛！”
“明天再说吧，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东西。”王默摆了摆手。
“好啊。”
图书馆外的晚风带着夏夜的燥热，两人沿着路灯走向学校后门的小吃街。摊贩的吆喝声混着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建鹏熟门熟路地拽着王默挤到一家章鱼小丸子摊前：“老板！两份！多加木鱼花！”
等待时，王默忽然低声说：“建鹏，谢谢你……最近一直陪我复习。”
建鹏正盯着铁板上翻滚的小丸子，闻言一愣，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有什么！以后有不会的题尽管找我，包教包会！”
“真的？”王默挑眉，“上次你给我讲三角函数，最后答案和参考答案差了30度。”
“那是参考答案印错了！”建鹏信誓旦旦，顺手接过老板递来的小丸子，塞给王默一盒，“快吃，凉了就不脆了！”
木鱼花在热汽中舞动，王默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却忍不住笑了。
回家后，建鹏的书桌上摊开《培优练习册（数学）》，大学生家教佳佳老师推了推眼镜，表情逐渐凝固。只见建鹏带回来的“空间几何”作业里，竟把圆锥体积公式写成了“底面积×高÷3.14”，还理直气壮地标注“π≈3.14没错啊”。
“建鹏同学……”佳佳老师又看了眼《培优练习册（数学）》，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先从《基础习题册》开始行吗？”
“不行！王默都在刷培优了！”建鹏一把抱住老师的腿，眼神真挚，“老师，我三角函数十道题都能对六道了！空间几何一定行！你要相信我啊，你昨天还说我潜力无限呢！教教我空间几何吧，我明天请你吃烤肠！”说着掏出零花钱拍在桌上。
“空间几何不是教不教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想像到。”三角函数那十道题他可是教了整整两周，细枝末节重复的不说三遍，至少也有五遍了……
“可是我想学啊，老师。”
“你……”没有老师能拒绝一个勤奋好学又上进的学生，哪怕这个学生的基础是真的差到一言难尽。
佳佳老师看着桌上那本堪比“天书”的培优题，又看了看建鹏刻意表现的闪闪发亮的狗狗眼，长叹一口气：“……再加一杯奶茶，我尽量活到下课。”
两小时后，佳佳老师瘫在椅子上，灵魂出窍般喃喃：“下次……我一定接小学生家教……”
而建鹏对着终于解出的一道题欢呼雀跃，拍照发给王默：“看！我说我能行吧！”
佳佳老师眉头紧锁的闭上眼睛不敢看。
建鹏同学，你的答案依然和参考答案差了半个宇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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