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说下就下。
雨滴敲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王默妈妈第三次看表，5：56。
学校现在5：40放学，平时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接到王默和建鹏了。但今天，前方道路施工的黄色警示牌和绵延数百米的红色尾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又堵车了……”她轻声叹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
后视镜里，她看到自己紧锁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眼睛。
因为担心默默，母亲出院后，她迅速安置好一切就马不停蹄的坐车回来了。仔细想想，确实一连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间，孩子的事情要紧。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默发来的消息：
“妈妈，你到哪了？阿姨发短信说你今天来学校接我们，我和建鹏正在学校门口等你。”
王默妈妈咬了咬下唇，回复道：“路上修路堵车，可能要晚十几分钟。你们找个地方躲雨，别站在外面。”
发完消息，她摇下车窗，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汽油味扑面而来。前方的车流纹丝不动，几个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
一位交警穿着亮黄色雨衣在雨中指挥交通，但效果甚微。
“不能再等了。”她下定决心，转动方向盘驶入右侧的小路。
这条路线要绕远至少三公里，但总比困在这里强。
雨势渐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王默妈妈打开导航，发现绕行路线也出现了拥堵提示。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在胸口蔓延。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右眼一直跳，自言自语，却无法驱散那种异样的感觉。
建鹏和默默从小学就是同学，今年步入高三后依然形影不离。
建鹏那孩子虽然调皮，但心地善良，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着内向的默默……
一定要是她想多了，孩子们千万别出什么事！
绕行路线比预想的还要拥堵。当王默妈妈终于赶到学校时，已经六点二十了。
校园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在积水中打转。王默妈妈下车环顾四周，雨中的校园安静得反常。
“默默？建鹏？”
她呼唤着，声音被雨声吞没。
校门口的保安室里，值班大爷正低头看报纸。
“请问您有看到两个穿着高三校服的学生了吗？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和一个拿着篮球的高个男孩？”王默妈妈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
大爷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哦，那俩孩子啊，早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吧，建鹏那孩子好像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拉着女孩往东边跑了。”
“东边？”王默妈妈皱眉，“他们没说去哪吗？”
大爷摇摇头：“没注意，不过那建鹏脸色挺难看的。”
不安感如潮水般涌来。王默妈妈立刻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她又试了建鹏的号码，同样没有回应。
雨越下越大，王默妈妈回到车上，手指微微发抖。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两个孩子可能去的地方。图书馆？建鹏家？还是……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默默来电”。
王默妈妈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妈妈……”电话那头传来王默压抑的抽泣声，背景嘈杂，隐约能听到广播声，“我们在去……市第一医院的路上……建鹏他……”
“医院？”王默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发生什么事了？建鹏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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