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他穿着月白色的内衫,袖口微卷,露出一截手腕。晨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
"喝药。"他轻声说。
我不想动。昨夜的事像块石头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他用调羹轻轻搅动药汁,水汽氤氲而上。我盯着那圈圈涟漪,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帮他?"
他手顿了顿,调羹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赵先生说的对。"我说,"沈天泽只是个棋子。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放下药碗,伸手抚上我的眉心。指尖微凉,却压不住我灼烧的太阳穴。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把他留给你处置。"
我冷笑:"可你们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只要他能当证人,就能活。"
他没否认。沉默比承认更让人难受。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能听出急促。墨寒来了。
"小姐,赵先生请你过去。"
我摇头:"我不去。"
"是关于沈天泽的。"
我猛地坐起来。易烊千玺的手还按在我肩上,力道加重了些。
"他要死了。"墨寒继续说,"地牢守卫发现时已经……"
我冲出去。
地牢在后院西侧,常年不见阳光。我推开铁门时,冷气扑面而来。沈天泽蜷缩在角落,脸色发青,嘴唇泛紫。
我抓住栏杆:"怎么回事?"
守卫结巴:"不、不知道,今早来换岗就……"
易烊千玺也进来了。他蹲下身探了探沈天泽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
"是中毒。"他说。
我浑身发抖:"你们谁给他下的毒?"
没人说话。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苦杏味。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易烊千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他给我擦汗时,我闻到过。
"是你。"我盯着他,"你早就想杀他。"
他站起身,神色不变:"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声音发颤,"你一直都知道怎么用毒,对不对?"
他走近一步:"别激动。"
我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栏,震得手臂发麻。
"你总是这样。"我笑了一声,"做什么都替我决定。你以为你是谁?"
他停住脚步。晨光映在他脸上,我第一次觉得那张脸陌生得可怕。
墨寒在外面喊:"小姐!"
我转头看他。他手里拿着个瓷瓶,瓶口还沾着褐色的药渣。
"这是从千玺房里搜到的。"他说,"和沈天泽中的毒一样。"
我看着易烊千玺。他终于笑了。
"我看着易烊千玺手里的瓷瓶,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墨寒把瓶子递给我,我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苦杏味。和沈天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一直都知道怎么用毒。"我的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继续说,"那天晚上,你给他下的毒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他站在那儿,脸上没什么表情。晨光从地牢的铁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挺温柔的。
我突然觉得好笑。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替我决定。连沈天泽的生死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问他,"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我爸爸吗?我妈吗?还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往前走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能看清他眼里的血丝。他昨晚肯定没睡。
"我不是想害你。"他说,"我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冷笑一声,"所以你就背着我杀人?你觉得杀了沈天泽就能让我开心?"
他的手还拿着瓷瓶,指节有点发白。我能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