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往炭盆里添了块新炭:"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火苗窜起,照亮她眼角的皱纹,"你母亲刚来时,也是这般年纪。她常坐在这绣架前,一绣就是整日。有天夜里,她突然发起高烧..."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我七岁,母亲卧病在床。她总说自己头疼,有时会突然失神。有次我端药进去,看见她对着镜子发呆,泪水滴在铜镜上,晕开一片水痕。
"后来她就好了。"我说。
"好?"老妇人摇头,"那是血莲发作。"她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朵暗红色的莲花印记,"这是标记,也是诅咒。你母亲用尽心血想抹去它,却终究..."
易烊千玺突然咳嗽起来。我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比先前更差。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在下颌凝成水珠。
"你中毒太深。"我说,"得赶紧..."
"先听她说完。"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疼。
老妇人从内室搬出个青瓷坛,掀开坛口的油纸。一股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混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腥气。坛底沉着几朵干枯的红花,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血莲。"她说,"只生长在特定血脉中。你母亲为了解毒,几乎试遍天下奇药。最后发现..."她顿了顿,"唯有至亲之血,才能压制毒性。"
我后背沁出冷汗。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反复强调"不要报仇"。她怕我重蹈她的覆辙,怕我发现自己体内也流淌着同样的血。
"所以当年..."我喉咙发紧。
"令尊被陷害,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老妇人叹息,"血莲毒可解百毒,也可制万毒。有人想利用这份天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易烊千玺猛地将我护在身后,却踉跄了一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他们来了。"他说,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沈天泽带着人围住了绣坊。火把将夜空映得通红,照出他扭曲的面容。他手里端着个青玉碗,碗中液体泛着幽蓝光芒。
"正好。"他狞笑,"省得我到处找。"
我攥紧锦囊。母亲,你说得对。有些真相,不知道反而更好。
\[未完待续\]沈天泽手中的青玉碗微微晃动,蓝光在火把下泛起涟漪。我闻到那股熟悉的苦杏味,和他身上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易烊千玺挡在我身前,喉间又溢出一丝黑血。他的手扶着绣坊的门框,指节发白:"他们给你灌的毒..."
"聪明人总爱多管闲事。"沈天泽抬手,身后的人举起了弩箭,"把血莲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老妇人突然将青瓷坛往地上一摔。陶片四溅,干枯的红花滚落满地。她拽着我的手腕往里屋跑,我听见弩箭破空的声音。易烊千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快走!"老妇人推我进暗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映出他倒下的身影,像断了线的纸鸢。
地道里弥漫着霉味。老妇人举着油灯在前头走,脚步比想象中快。我摸着墙上的砖缝,能感觉到潮湿的泥土从缝隙里渗出来。
"为什么帮我?"我问。
"你母亲用血救过我女儿。"她的声音发颤,"那年瘟疫,只有血莲能解..."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响动。沈天泽的笑声顺着通风口传下来:"躲猫猫?我最擅长了。"
地道开始震动。土块簌簌往下掉。老妇人突然把我推进角落的木箱,自己转身往外跑。我透过箱板的缝隙看见她站在地道中央,举起手中的剪刀。
"当年没能护住苏姑娘,"她的声音很轻,"这次换我。"
沈天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蜷缩在箱子里,能听见剪刀刺破皮肉的闷响,和随之而来的惨叫。血滴在箱板上,啪嗒啪嗒,像漏刻计时。
黑暗中我摸到个硬物。是老妇人塞给我的油纸包,里面裹着几朵新鲜的血莲。它们贴着胸口放着,温热的,带着心跳的频率。
头顶传来新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握紧从箱底找到的碎瓷片。忽然有手掌拍打箱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