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弥漫着霉味。老妇人举着油灯在前头走,脚步比想象中快。我摸着墙上的砖缝,能感觉到潮湿的泥土从缝隙里渗出来。
"为什么帮我?"我问。
"你母亲用血救过我女儿。"她的声音发颤,"那年瘟疫,只有血莲能解..."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响动。沈天泽的笑声顺着通风口传下来:"躲猫猫?我最擅长了。"
地道开始震动。土块簌簌往下掉。老妇人突然把我推进角落的木箱,自己转身往外跑。
我透过箱板的缝隙看见她站在地道中央,举起手中的剪刀。
"当年没能护住苏姑娘,"她的声音很轻,"这次换我。"
沈天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蜷缩在箱子里,能听见剪刀刺破皮肉的闷响,和随之而来的惨叫。血滴在箱板上,啪嗒啪嗒,像漏刻计时。
黑暗中我摸到个硬物。是老妇人塞给我的油纸包,里面裹着几朵新鲜的血莲。它们贴着胸口放着,温热的,带着心跳的频率。
头顶传来新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握紧从箱底找到的碎瓷片。
忽然有手掌拍打箱盖:"找到了!"
\[未完待续\]碎瓷片割开第一根手指时,我闻到血腥味里混着火油味道。头顶的通风口开始冒烟,沈天泽的人打算把我们熏出来。
第二根手指断裂的瞬间,我摸到箱底的血莲。它们贴着胸口发烫,像是活物在呼吸。老妇人塞油纸包时说过的话突然清晰起来:"发作时...唯有至亲..."
通风口传来靴子碾碎陶片的声响。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当年母亲发病时敲打床板的节奏一模一样。血莲的刺鼻气息冲进鼻腔,混着烟雾呛得人想吐。
"找到了!"那手掌又拍响箱盖,木板在重击下裂开缝隙。
我攥紧瓷片扑出去。对方没想到箱子里会窜出人来,火把掉在地上。我踩着他捂住断指的手腕跃过火堆,血莲从油纸包里洒出来,落在滚烫的炭灰上腾起青烟。
沈天泽在烟雾里咳嗽:"抓住她!"
更多弩箭破空而来。我翻滚着躲进绣架后方,发现那些红花在烟中泛起荧光。有个影子突然从门外扑进来,挥刀砍断了两支弩箭。
是易烊千玺。他的嘴唇泛着青紫,却比白天更敏捷。断剑挑起青瓷坛的碎片,带着火星撞向火把。火势瞬间窜上房梁,照亮他脖颈处浮现的暗红纹路——和绣娘锁骨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我被他拽着往后院跑。
他咬破舌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后巷停着辆运绸缎的板车。他把我推进装满布匹的车厢,自己刚要翻身上去,弩箭擦着他大腿钉进车板。他闷哼一声跌倒,拽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看见血珠顺着他的指甲缝往下滴,在布料上洇出莲花形状。那些布匹突然散发淡淡暖意,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棉被。追兵的脚步声在十步外突然停滞,有人惊恐地喊:"血莲开花..."
易烊千玺趁机把我拉上车顶。瓦罐砸碎在他脚下,浓稠的药汁渗进木板。他抱着我从墙头跃下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布匹撕裂的声响——那些浸透血莲的绸缎正在燃烧,却不见火光。
"去城西乱葬岗。"他把我扶上马背,"那里有解药。"
我这才发现他怀里揣着绣娘给的锦囊。月光照见一角泛黄的纸边,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他翻身上马的动作比平时慢许多,却仍用体温裹住我发抖的身体。
马蹄声惊飞夜鸦。远处传来钟声,四更天了。我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听他絮絮地说起往事:"那年瘟疫...我娘用最后半碗米粥换来半片花瓣..."
怀里的血莲突然躁动起来。它们隔着油纸灼烧皮肤,像在回应某个召唤。我回头望去,乱葬岗的荒草间亮起星星点点的荧光,如同夏夜流萤。
"他们来了。"易烊千玺收紧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