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低声问。

她的小手贴上我的脸，凉得像冰。我突然看到一个画面——黑暗的房间里，母亲躺在病床上，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那不是胎儿，是一团红色的雾。

我猛地闭眼，再睁眼时，婴儿正盯着我。她的眼神，像极了那个梦里的东西。

“你……”我的声音发抖。

她伸出小手，指向门口。那三个黑影正在慢慢逼近。

“她想让他们带走她？”我问。

易烊千玺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不再是怜悯，而是……绝望。

“那就看看。”他说，“谁能赢。”

他冲出去，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金属碰撞声炸开，仓库里顿时乱作一团。

我抱着婴儿躲到角落，她的小手还是抓着我的衣角。可这次不是害怕，像是在等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问她。

她对我笑，嘴角咧得更大。那笑容里，藏着我看不懂的秘密。

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我听见墨寒在喊什么，但听不清。血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混合着铁锈和潮湿。

婴儿突然安静下来，她的小手贴上我的胸口。我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我身体里钻。

“别碰我。”我试图推开她，但她抓得更紧了。

她的手指按在我心口的位置，我突然看见另一个画面——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她握着我的手，眼里全是泪。然后是父亲疯癫时的表情，狰狞而扭曲。

“不……”我摇头，“你不是我妹妹……你是……”

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很陌生，像是换了个人。

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针在扎我的心。我喘不过气来，视线开始模糊。

“易烊千玺！”我喊。

他从人群中抽身，冲到我身边。他的剑还沾着血，脸上也有一道伤口。

“她对你做了什么？”他问。

我没力气说话，只能指了指胸口。那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要爆炸一样。

他伸手按住我的胸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在吸收你的生命力。”他说，“她在……融合。”

“融合什么？”我艰难地问。

“你的血脉。”他说，“她要把你变成容器。”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她是我妹妹……”

“她从来就不是。”他说，“她是你母亲用血莲制造出来的……另一个你。”

我愣住了。母亲的遗书在我脑海里浮现：“对不起，茉茉……不要报仇……”

原来她早就知道。

我低头看婴儿，她正用那双和易烊千玺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有那种表情——那是我在镜子里经常看到的，属于林璃茉的表情。

“你……”我的声音颤抖，“你是……我？”

她点点头，笑容更深了。

我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自杀——她知道这一天会来，知道她造出了什么怪物。

“你不能让她成功。”易烊千玺说，“否则你就完了。”

“可是……她是我……”我说不下去了。

“她不是你。”他说，“她只是披着你妹妹皮的怪物。”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闪着红光。那不是婴儿该有的眼神，那是……成年人才有的。

我突然想起绣坊里老妇人说的话：“血莲能复制生命……但它复制的，永远是记忆中最深的那个人。”

母亲最深的记忆……是我。

我抱紧她，她的身体开始发烫。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我的越来越同步。

“她在同步。”易烊千玺说，“快决定。”

“怎么决定？”我问。

“要么杀了她。”他说，“要么让她完成融合。”

我看着她，她对我笑。那是我小时候常对父母笑的样子。

“我下不了手。”我说。

“那我就来。”他举起剑。

“别！”我抱住婴儿，“让我试试……让她停止。”

他犹豫了一下，放下剑。

我低头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小手，贴上我的脸。

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她掌心传来，像是母亲的手抚过我的脸颊。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母亲的记忆——她在深夜里研究血莲，在产房里偷偷换走刚出生的女儿，在黑暗中培养另一个“林璃茉”。

我明白了。

“你是……替身？”我问。

她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悲伤。

“那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问。

她的眼神变了，像是在说：“因为我是你。”

我突然明白，这不是她想做的。这是血莲的本能，是母亲留给她的命运。

“我们能改变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