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早猛地睁开眼时，鼻尖是兽世部落特有的松木香，而不是乡下小院的烟火气。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石床上——那是她刚穿来时住的地方。
“醒了？”阿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狼耳耷拉着，眼神沉沉的。他走进来，递过一块野果，“你在梦里一直喊，又是‘孩子’又是‘奶奶’，还叫了阿风和阿泽好多遍。”
迟早早的手指攥紧了石床边缘，心脏像被攥住：“阿泽……阿风呢？”
阿弃别开视线，声音艰涩：“你做梦了，早早。这里是部落，根本没有什么奶奶和孩子。”他顿了顿，字字像冰碴，“系统昨天发了榜，你攻略失败了。因为你骗了阿泽——美人鱼被欺骗，就会变成泡沫。”
“那阿风呢？”迟早早的声音发颤。
“蛇兽人得不到想要的爱，又看着阿泽变成泡沫……”阿弃的喉结滚了滚，“他在部落的蛇洞里自杀了。”
迟早早的眼前瞬间发黑。她想起阿泽说“一周就能生”时的温柔，想起阿风为了不被嫌弃而强吃熟食的隐忍；想起乡下小院里奶奶的扫帚、小念安的奶音、阿山和玄机的拌嘴……原来那些鲜活的画面，真的只是一场梦。
“你不懂。”阿弃看着她惨白的脸，狼尾在身后无力地扫了扫，“蛇是冷血动物，可一旦认定了谁，就会把心掏出来。美人鱼看着柔软，却最容不得欺骗。你给了他们‘家’的幻觉，又亲手打碎，他们怎么撑得住？”
迟早早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梦里奶奶说“兽人也是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可现实是，阿泽成了泡沫，阿风没了气息，而她还在这个冰冷的部落里，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机会说。
阿弃转身要走，又停在门口：“你梦里喊的那些名字，那些事，或许是你心里真正想要的。可惜……太晚了。”
石床冰凉，松木香里像是掺了泪的涩味。迟早早终于明白，有些欺骗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那个有奶奶、有孩子、有阿泽和阿风的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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