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暗恋|酸涩文学|反差感|破镜重圆
*忧郁少年贺×冰山美人严
*私设ooc/禁上身本人
宋亚轩那通如同救火队员的电话,将贺峻霖从被严浩翔一句“为什么抱我”逼到悬崖边的窒息感中暂时解救了出来。他几乎是语无伦次、用尽毕生最快的语速应付完宋亚轩关于“学术交流”的提醒,然后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无声地宣告着刚才那场短暂交锋的余威。
贺峻霖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发烫的手机,指节泛白。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床上那个人。严浩翔那句带着沙哑和蛊惑的质问,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烫得他灵魂战栗。
“为什么抱我?”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贺峻霖的脸颊滚烫,几乎要烧起来。那些被他拼命压抑的、酸涩又甜蜜的悸动,那些藏在青柠糖纸里、躲在物理公式后面的隐秘心思,此刻像被强行撬开的潘多拉魔盒,汹涌地翻滚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讨厌他?怎么可能!他……他明明……
他猛地转过身,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想对着床上那个“始作俑者”吼出心底的答案——因为我喜欢你!
然而,当他看到床上的人时,所有冲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了喉咙。
严浩翔不知何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或许是退烧药发挥了作用,也或许是高烧带来的疲惫。他闭着眼睛,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紧蹙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安详。额头上还搭着贺峻霖刚才换上的、微微湿润的毛巾,几缕黑发柔顺地贴在颊边。
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失了,只剩下病中的脆弱和安静。
贺峻霖满腔的羞愤和冲动,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只留下一片酸酸软软的心悸。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贪婪地描绘着严浩翔沉睡的侧颜。
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比醒着时冷冰冰的样子好看一百倍。
贺峻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守着他。窗外雨声渐渐停歇,夜色深沉。他时不时伸手探探严浩翔额头的温度,感觉灼热在一点点褪去,才稍稍放下心来。困意如潮水般涌上,他趴在床沿,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浅眠。
一夜无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温柔地洒在贺峻霖的眼睑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深灰色的床单,和一只搭在被子外面的、骨节分明的手。
他猛地坐直身体!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雨夜、拥抱、发烧、质问……还有他趴在床边睡着!
贺峻霖慌忙抬头看向床上。
严浩翔已经醒了。
他正侧躺着,一只手枕在头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清晰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晨光勾勒着他清俊的轮廓,脸上已不见病态的苍白,恢复了往日的冷白,只是眼底还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倦怠。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比平时更加……专注?带着一种沉沉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力量。
贺峻霖的脸“唰”地一下又红透了!他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低下头,手足无措:“你……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还烧吗?” 声音干涩得厉害。
“嗯。” 严浩翔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比昨晚有力了许多。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贺峻霖慌乱低垂的脸上,“退烧了。”
“那就好……那就好……” 贺峻霖胡乱地点头,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昨晚那个未完成的质问和拥抱,像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坐立难安。他猛地站起身,“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不等严浩翔回应,就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厨房里,贺峻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冰箱里食材倒是齐全,但他厨艺仅限于煮泡面。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照着手机上的教程,笨手笨脚地煎了两个溏心蛋,烤了两片吐司,又热了一杯牛奶。
当他端着这份简陋的早餐,像捧着贡品一样走回卧室时,严浩翔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头发还有些微湿,随意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只是眼神依旧沉静地落在贺峻霖身上。
贺峻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眼神闪躲:“只……只会做这些……你将就吃点……” 声音细若蚊呐。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拿起叉子,动作优雅地切开了溏心蛋。金黄的蛋液流淌出来。他吃得很慢,很安静。
贺峻霖站在床边,绞着手指,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如道歉,或者解释昨晚的“人道主义关怀”,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严浩翔那句“为什么抱我”和“你讨厌我吗”,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终,他像只鸵鸟,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他心慌意乱的地方。
“贺峻霖。”
严浩翔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像有魔力一般,瞬间定住了贺峻霖的脚步。
贺峻霖僵硬地转过身。
严浩翔放下了叉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贺峻霖紧张的身影。
“下午放学,”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布置任务,“老地方。物理竞赛复盘。”
贺峻霖愣了一下。他以为……发生了昨晚那些事……他不会再想见到自己了,至少不会这么快……而且是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老地方”?
“我……” 贺峻霖张了张嘴,想拒绝,想找个借口。但一对上严浩翔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他只能认命地、小幅度地点点头:“……嗯。”
严浩翔几不可查地“嗯”了一声,重新拿起叉子,似乎结束了对话。
贺峻霖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
整个白天,贺峻霖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课堂上老师讲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复上演着昨晚的片段:雨夜中的伞、湿透的肩膀、那个失控的拥抱、滚烫的额头、沙哑的质问……还有今早严浩翔那双沉静得让他心慌的眼睛。
他像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虚浮无力。习之南几次跟他说话,他都答非所问。宋亚轩那标志性的八卦笑容落在他身上时,他更是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隐形。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贺峻霖却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动作慢得像树懒。他看着旁边那个已经收拾好东西、站起身的严浩翔,心提到了嗓子眼。
严浩翔拎起书包,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还坐在那里装鸵鸟的贺峻霖,言简意赅:“走了。”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眼神。仿佛昨晚和今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贺峻霖的心沉了一下,随即又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也慢吞吞地站起来,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跟在严浩翔身后,走向那个他们专属的“复盘基地”——放学后空旷的教室。
夕阳的金辉一如既往地洒满教室,给冰冷的桌椅镀上暖色。宋亚轩和刘耀文果然已经识趣地消失了,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贺峻霖在宋亚轩的位置上坐下,动作僵硬。他拿出物理竞赛的卷子和错题本,摊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旁边的存在感比平时更强了,那股清冽的薄荷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感官,搅得他心绪不宁。
严浩翔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进入“教官”状态。他也摊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但并没有看。他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贺峻霖紧绷的侧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审视。
“开始吧。”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质感。
贺峻霖一个激灵,连忙低头去看卷子,手指胡乱地指着一道题:“这……这道综合题,我……我最后一步计算失误了……”
“嗯。” 严浩翔应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指出错误或讲解。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贺峻霖草稿纸上一个关键的受力分析点,“这里。摩擦系数代错了。0.25,不是0.52。”
贺峻霖仔细一看,果然!他窘迫地挠挠头:“哦……看……看串行了……”
严浩翔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贺峻霖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继续:“还……还有这道选择题,我选了B,答案是D……”
“概念混淆。” 严浩翔言简意赅,“能量守恒适用条件。”
“哦……对……” 贺峻霖胡乱点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觉这“复盘”比考试还难熬!严浩翔虽然没提昨晚的事,但他那种平静的注视,比任何质问都让他心慌意乱。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他飞快地翻着卷子,想找下一道错题,动作慌乱得像在拆炸弹。手指却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桌角的笔袋,几支笔“哗啦”一声散落在桌面上,其中一支还滚到了严浩翔的脚边。
“对……对不起!” 贺峻霖慌忙道歉,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
然而,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比他更快一步。
严浩翔微微俯身,极其自然地捡起了那支滚落在他脚边的黑色水笔。
贺峻霖的动作僵在半空。
就在他以为严浩翔会像往常一样,把笔随意地丢回给他时——
严浩翔拿着笔的手,却没有递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支普通的黑色水笔,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贺峻霖写满慌乱和窘迫的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带着一种沉沉的、不容逃避的力量。
“贺峻霖。”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教室里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在贺峻霖的心尖上,“看着我。”
贺峻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对上了严浩翔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贺峻霖能清晰地看到严浩翔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他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专注,有不易察觉的紧张,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昨晚的问题,” 严浩翔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还没有回答我。”
贺峻霖的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他……他又问起来了!在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时刻!
“我……我……” 贺峻霖的嘴唇哆嗦着,脸颊爆红,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鹿,“我昨晚……不是说了……人道主义关怀……”
“那不是答案。” 严浩翔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他微微向前倾身,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股清冽的薄荷味混合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瞬间将贺峻霖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贺峻霖,我要听真话。”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贺峻霖闪躲的眼睛,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你抱我,是因为讨厌我?”
“还是因为……”
他顿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某种东西破冰而出,带着灼热的温度,直直地撞进贺峻霖惊慌失措的眼底。
“……因为喜欢我?”
轰——!
贺峻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所有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他浑身僵硬,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冰雕!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只剩下严浩翔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在脑海里疯狂回荡!
因为喜欢我?
他……他居然……直接问出来了?!
巨大的震惊、羞耻、恐慌,还有一丝被彻底戳穿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贺峻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所有隐秘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我……我没有……不是……” 贺峻霖语无伦次地否认着,声音带着哭腔和剧烈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想要逃离,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严浩翔的动作更快!
在贺峻霖转身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再次攥住了贺峻霖的手腕!
力道比昨晚更重!更不容挣脱!
“看着我!”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命令的强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用力将想要逃离的贺峻霖拽了回来,强迫他面对自己!
贺峻霖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撞进他怀里!他被迫抬起头,再次对上严浩翔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一丝深藏的、不易察觉的……脆弱?
“贺峻霖,” 严浩翔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需要什么人道主义关怀。”
“我要知道你的心。”
“告诉我。”
“你讨厌我?还是……” 他深吸一口气,那双总是深邃冰冷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贺峻霖惊慌失措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出了那个他等待了太久的问题:
“……你喜欢我?”
最后四个字,像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贺峻霖的心上!
所有的挣扎、否认、羞怯,在这一刻,被这直白到近乎粗暴的逼问彻底击溃!
贺峻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了认真和执拗的俊脸,看着他眼底深处那一丝几乎要溢出来的、带着不确定的紧张和期待……那些被他深埋心底的、酸涩又甜蜜的暗恋,那些在青柠糖纸里发酵的心事,那些在物理公式背后偷偷描摹的侧影……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不再挣扎,不再躲闪。他反手用力地、紧紧地回握住了严浩翔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异常清晰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释然:
“我不讨厌你!”
“从来都没有!”
“我……”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勇敢地迎上严浩翔那双瞬间亮起惊人光芒的眼睛,用尽毕生的力气,喊出了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答案:
“我喜欢你!严浩翔!”
“从开学第一天……你塞给我那颗青柠糖开始……我就……我就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慷慨地洒进教室,将两人相握的手和近在咫尺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贺峻霖清晰地看到,严浩翔那双总是深邃平静、如同寒潭般的眼眸里,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难以置信、狂喜、如释重负……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交织、翻涌,最终化为一片璀璨到令人心悸的星河!
他那冷峻完美的脸上,像是冰封的湖面骤然被春风拂过,瞬间冰消雪融!一个极其灿烂、带着少年人纯粹喜悦的、毫无保留的笑容,如同破云而出的朝阳,猛地绽放在他的唇角、眉梢!
那笑容耀眼得让贺峻霖几乎睁不开眼!
下一秒,贺峻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严浩翔猛地用力,将他狠狠地拽进了自己怀里!
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带着清冽的薄荷香气和少年人滚烫的体温,瞬间将贺峻霖紧紧包裹!
“贺峻霖……” 严浩翔低沉沙哑、带着浓重喜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也喜欢你。”
“很久了。”
贺峻霖的眼泪瞬间决堤!他再也控制不住,将脸深深埋进严浩翔温热的颈窝里,手臂紧紧地环抱住他清瘦却有力的腰身!所有的委屈、酸涩、不安、悸动……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严浩翔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抵在贺峻霖柔软的发顶,长长地、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尘埃落定的安宁。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细微的啜泣声。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薄荷香、书本的油墨味,还有那迟来的、甜蜜的、名为“喜欢”的气息。
贺峻霖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个温暖得不可思议的怀抱,感受着严浩翔沉稳有力的心跳。那颗在他口袋里藏了太久、被揉得皱巴巴的青柠糖,仿佛终于在这一刻,融化成了心底最甜的蜜糖。
原来,年少时的暗恋,在闯过那堵冰冷坚硬的墙之后,得到的不是头破血流,而是……这样温暖而盛大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