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不掉的痕迹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束。

慕澄真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她依然紧紧裹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侧。

脖颈和锁骨上，痕迹清晰可见，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暴行。

她一动不动，因为哪怕只是轻微地动一下，腰部***的酸痛就会尖锐地提醒她发生过什么。

另一侧的床榻动了一下。宋亚轩醒来，没有任何温存或迟疑，径直起身，走下床。

他精壮的后背也有几道浅浅的抓痕，但他仿佛毫无感觉，甚至没有看过身旁的少女一眼，直接走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水声响起。

慕澄真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没有任何焦点，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水声停止。宋亚轩再次出来时，已换上了熨帖的白衬衫和笔挺的黑色长裤。

他一边扣着腕表，一边扫了一眼床上依旧维持原状的人。

宋亚轩还不起来？是想继续？

宋亚轩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慕澄真终于动了…她裹着被子，极其缓慢地坐起身，然后尝试着将脚尖落地。她的动作僵硬而艰难。

她试图站起来，然而腿脚间的酸痛和身体的虚弱远超她的想象。刚一站直，膝盖便是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宋亚轩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想要扶住她。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慕澄真像是被毒蛇碰到一样，猛地一颤，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慕澄真别碰我。

慕澄真没有看他，只是顽强地用手撑住旁边的墙壁，凭借一股意志力，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她裹紧身上的被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和缓慢，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浴室的方向挪去。

宋亚轩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倔强而痛苦的背影。

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刚才她摔倒时掀开的床单，那一小片刺目，已经干透的暗红色血迹，猛地撞入了他的眼帘。

他的身形骤然顿住。

那是……她的第一次。

浴室里，慕澄真打开水龙头，热水瞬间倾泻而下，氤氲的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她拿起沐浴海绵，挤了大量的沐浴露，开始疯狂地来回搓洗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那些被触碰过、留下痕迹的地方：脖颈、锁骨、胸前、腰肢……她像是要搓掉一层皮，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些不堪的记忆和印记。

慕澄真怎么擦不掉…

白嫩的皮肤已经被搓得一片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血丝，可那些痕迹依然清晰地印在那里。

慕澄真怎么擦不掉…！

她更加用力地搓洗，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绝望的疯狂。热水混合着泪水从脸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慕澄真为什么…

少女不停地自言自语道。

她终于停了下来，徒劳地看着镜中那个浑身通红、狼狈不堪、眼睛哭得红肿的自己。

缓缓蹲下身，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其中，失声痛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拿过一旁干净的浴袍，机械地穿上，系紧带子，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极其缓慢地走到门口，手指颤抖着，拧开了反锁的门。

宋亚轩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头发、红肿的眼睛和浴袍下依旧微微发抖的身体，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的视线在她被搓得通红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宋亚轩换上衣服，吹干头发…

他指了指床上不知何时送来的一套崭新的女装。

宋亚轩我只给你半小时。

说完，宋亚轩不再看她，转身走到阳台。

慕澄真默默地走过去，手指麻木地拿起衣服。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无处不在，她沉默地开始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