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攥着刚签完的代言合同。镁光灯下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此刻却像假面一样沉重。
“夏夏姐，导演组说下一场是双人对戏，你和宋亚轩一起。”化妆师小周探头进来喊她，语气里带着点兴奋，“听说这场戏拍完就能收工了。”
她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更衣室的镜子映出她的侧脸，睫毛微微颤动。那场戏是关于误会与和解的，本该由两个角色在深夜的天台相遇展开。剧本上写着“情绪爆发”，但她知道，真正的情绪早就藏不住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很轻，却让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宋亚轩来了。
他穿着剧组给配的休闲外套，头发有点乱，像是刚从片场过来。灯光打在他身上，阴影落在他的眉眼间，显得格外深沉。
“你来了。”林知夏先开口，声音平静。
“嗯。”他靠在门边，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
她把合同放进包里，站起身，动作利落，“早该拍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摄影棚，灯光还没完全亮起，整个空间显得有些昏暗。导演坐在监视器后，正和副导说着什么，见他们来了才停下。
“好，你们先熟悉一下场景，十分钟后再正式开拍。”导演挥了挥手。
天台布景已经搭好，钢筋支架、夜景灯光、人造风效设备一应俱全。林知夏走到边缘，假装眺望远方，其实是在调整呼吸。
“你最近……还好吗？”宋亚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没回头，“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还好。”他顿了顿，“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远了。”
林知夏的手指轻轻搭在栏杆上，指节发白，“不是一直这样吗？”
“可我不愿意了。”宋亚轩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不想再装作不认识你，也不想再躲着你。”
她终于转过身，目光直视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他往前走了一步，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眼里的倒影，“为什么非要装傻？”
林知夏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栏杆挡住，退无可退。她仰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慌乱，“宋亚轩，我们之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他突然伸手，手掌贴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将她围在臂弯之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对戏，你的呼吸都会变快？为什么每次我说话，你的眼神都会躲？”
她咬住嘴唇，没有回答。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你以为我感觉不到？”
林知夏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木质香。那是他惯用的香水味，她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别这样。”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们不是说好了，各自向前看吗？”
“我没忘。”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痛意，“但我做不到。”
导演那边传来喊声：“准备好了没？我们开始了啊！”
林知夏猛地睁开眼，像是被惊醒一般，转身就要离开。
可宋亚轩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他低声说，“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一次。”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他的力道不大，但足够让她停住。
“宋亚轩……”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的，我们不能。”
“我知道。”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可我还是想试试。”
她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光，“那你有没有想过，试过了之后呢？”
“我不知道。”他说，“但至少不会后悔。”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摄影棚里偶尔响起的机器运转声。
“拍吧。”林知夏忽然说，“趁现在还能拍。”
宋亚轩看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手慢慢松开。
“好。”他点头，“那就拍。”
镜头开启。
灯光亮起。
“卡！”导演大喊，“刚才那段太棒了！再来一遍！”
林知夏和宋亚轩重新回到位置上，准备第二次拍摄。
这一次，林知夏的情绪比刚才更饱满。她站在天台边缘，风吹起她的长发，眼神里藏着不甘与释然。
宋亚轩靠近她，语气认真，“你说过，你会一直等我。”
“我骗你的。”她冷笑一声，“我从来都没等过你。”
“你撒谎。”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一直在等，就像我一样。”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你告诉我，如果那天我没有走，你会不会也留下来？”
宋亚轩沉默了。
“你看，你也不确定。”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所以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答案。”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痛苦。
“cut！”导演满意地喊，“这段情绪处理得太细腻了！”
林知夏擦掉眼泪，转头看向宋亚轩。他也在看她，眼神依旧炽热。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苦涩，“你演得很好。”
“你也是。”他低声说，“可我们是不是演得太真了？”
她没回答，只是转过身，朝更衣室走去。
宋亚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他知道，那场戏结束了，但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完。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林知夏换下戏服，拉上更衣室的帘子。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她瞥了一眼，是经纪人的消息。
没点开。
她低头整理包带，手指还微微发抖。刚才那场戏，她以为自己能撑住，结果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是演出来的，是真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
“知夏？”宋亚轩的声音，“你在吗？”
她没应。
他又敲了两下，“我知道你在。”
她走到门边，手搭在把手上，没拧。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吗？”他声音轻了些，“你穿着湿透的衣服来找我，说要离开剧组。”
她闭上眼。
“我说你不该来。”
“可我还是来了。”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然后你吻了我。”
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那天之后，你就接了国外的戏。”他说，“一走就是一年。”
她扯了嘴角，“你不也签了别的项目？我们不是说好，别耽误彼此？”
“我没说好。”他靠在门上，“是你自己决定的。”
她没说话。
“你总是这样。”他继续说，“有什么事都不说清楚，自己扛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她捏紧了包带，更衣室的空气像是凝住了。林知夏的手搭在门把上，指尖凉得发麻。宋亚轩的声音低沉，像夜风穿过缝隙，一点点钻进她的耳膜。
“你有没有想过，”他停顿了一下，“如果那天我拦住你，你会不会留下来？”
她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继续说，“你觉得我不够坚定，不够勇敢。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放你走，是因为你说你想走。”
林知夏的手指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我没有想走。”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走下去。”
门外沉默了几秒。
“那你现在知道了？”宋亚轩问。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热，却硬是把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耗着了。”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点苦涩，“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彻底结束？”
林知夏的手指慢慢松开门把手，退后半步，背靠着墙。
“我不是为了谁回来的。”她低声说，“我是为了自己。”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经纪人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她没去看。
“你知道吗？”宋亚轩靠在门外的墙上，声音低哑，“这几个月，每次看到你的新闻，我都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可每次拍戏，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要是你在，你会怎么演这个角色。”
她闭上眼，呼吸有些乱。
“你别说了。”她终于开口。
“为什么？”他反问，“怕我又让你动摇？”
她猛地睁开眼，“宋亚轩，我们不是在演戏。”
“我知道。”他语气平静，“所以我才说这些。”
她咬住嘴唇，喉咙发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他。
“我想你告诉我。”他靠近门，声音贴得很近，“你还愿不愿意试一次。”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宋亚轩……”
“如果你说不愿意，我以后不会再靠近你。”他打断她的话，“但如果还有一点可能……我不想放手。”
林知夏站在原地，手慢慢攥紧了衣角。
门外没有再说话，只有他的呼吸声，轻轻的，却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他说，“但我等得起。”
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别这样。”她哽咽了一下，“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那你告诉我。”他低声说，“你讨厌的，是我这个人，还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门外的脚步声动了一下，像是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给你时间。”他说，“但别太久。”
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知夏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捂住眼睛，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完了。
真的完了。
这一次，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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