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很安静。林知夏站在病房外，手里还攥着刚在楼下买的苹果。护士说宋妈妈刚做完检查，现在能探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床上的女人靠在床头，皮肤白得发青，头发整齐地梳在耳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看到她进来，女人的手指动了动，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阿姨。”林知夏轻声叫了一声，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宋妈妈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敌意，却也没有温度。
“宋亚轩去缴费了，他说您想见我？”林知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嗯。”女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刚才还在电话里说你不肯来。”
林知夏低头：“我怕打扰您休息。”
“你现在不是来了？”女人顿了顿，“你还挺守规矩。”
林知夏愣了一下，抬头看她：“您这是……”
“我听说你最近和我儿子走得近。”女人慢慢坐直了些，“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林知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之间确实有了新的开始，但还没正式确认。
“我们……”她顿了顿，“在试着重新了解彼此。”
“呵。”女人冷笑一声，“重新了解？你们不是已经错过三年了吗？”
林知夏没说话。
“我知道你。”女人看着她，“三年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那时候一心搞事业，把我儿子当空气。现在你红了，又回头找他？”
林知夏心里一紧：“我不是……”
“你不用解释。”女人打断她，“我不怪你。年轻人追求梦想很正常。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儿子。”
林知夏低下头：“阿姨，我很抱歉。”
“别跟我道歉。”女人语气缓了些，“我只是想问问你，这次你能陪他多久？”
林知夏抬起头，对上女人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有疲惫，有担忧，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不知道能多久。”她说，“但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女人看着她，良久才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住院吗？”
林知夏摇头。
“胃癌。”女人平静地说，“早期，医生说手术就能治好。但我这把年纪了，谁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年。”
林知夏猛地站起身：“阿姨！”
“别紧张。”女人摆摆手，“我没想吓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儿子从小就很懂事。小时候家里穷，他省下自己的午饭给我买药。长大后工作忙，每次回家都帮我收拾屋子。”
“他是个好儿子。”林知夏轻声说。
“是啊。”女人笑了笑，“可他太傻了。明明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还一直等你。三年前他辞职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为了给你腾位置。”
林知夏愣住了。
“他跟我说，只要你在公司，他就永远做不了你真正想合作的人。”女人看着她，“所以他走了。”
林知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从不知道这些事。
“阿姨……”她声音有些哽咽，“宋亚轩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女人打断她，“不然他也不会等这么久。只是……”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不舍得他再受伤。”
林知夏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女人的手：“我保证，不会再让他难过了。”
女人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这个当妈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
“妈，我把费用结完了。”宋亚轩拿着单子走进来，看到林知夏握着母亲的手，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女人松开手，“你们聊吧，我去睡一会儿。”
林知夏站起来：“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别走。”女人忽然说，“我还没说完。”
宋亚轩放下单子，走到母亲身边：“妈，你想说什么？”
女人看着两人，轻轻一笑：“我想说，既然你们都在这儿，那就一起吃顿饭吧。我在医院待腻了，想吃点家里的味道。”
宋亚轩愣住：“可是医院不允许……”
“我让护工阿姨去买了。”女人指着床头的小保温桶，“就在那边。”
林知夏走过去打开，是一锅热腾腾的排骨汤，还有一碟腌萝卜。
“这是我最拿手的。”女人笑着说，“宋亚轩小时候最喜欢吃。”
宋亚轩看着母亲，眼圈有些红。
“来，坐下。”女人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今天难得，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林知夏犹豫了一下，在另一边坐下。
三个人围在病床边，用一次性碗盛了汤。宋亚轩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母亲碗里，又给林知夏夹了一块。
“你也吃。”他说。
林知夏点点头，喝了一口汤。味道很熟悉，是小时候外婆常做的那种。
“阿姨，这汤真好喝。”她说。
“是吗？”女人笑了，“那以后你多来我家，我教你。”
宋亚轩抬头看着母亲，眼里满是惊喜。
林知夏也笑了：“好啊。”
三人边吃边聊，病房里渐渐有了家的感觉。
吃完饭，护工进来收拾碗筷。宋亚轩扶着母亲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妈，你好好休息，我送知夏回去。”
“嗯。”女人闭上眼睛，“路上小心。”
走出医院时，夜风有些凉。林知夏裹紧外套，看向身边的男人。
“你妈其实挺喜欢我的。”她说。
宋亚轩笑了：“是啊，没想到吧？”
“没想到。”她看着他，“她还说要教我做排骨汤。”
“那是她的绝活。”宋亚轩说，“小时候我生病，她就做这个给我补身子。”
林知夏看着他：“谢谢你带我去见她。”
“该谢的是我。”宋亚轩停下脚步，看着她，“谢谢你愿意来。”
她抬头看他，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的眼角有了细纹，是在笑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种。
“宋亚轩。”她忽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他点头：“当然记得。你在练舞室跳错了动作，我帮你纠正。”
“后来呢？”
“后来你就一直躲着我。”他笑着说，“直到三个月后，我请你喝奶茶，你才肯跟我说话。”
“那杯奶茶也是芋圆波波。”她想起什么，“你居然还记得我喜欢这个口味。”
“我记得你喜欢的一切。”他说，“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记了。”
她看着他，忽然伸手抱住他。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他外套上的洗衣粉味道，让她安心。
“宋亚轩。”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抬头看他，“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出租车缓缓驶来，车灯照亮他们的影子。
他替她打开车门：“上车吧，天凉了。”
她坐进车里，看着他绕到另一边。
车子启动时，她问他：“你妈真的没事吗？”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他说，“下周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说：“其实我妈住院那天，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担心。”他说，“也怕你觉得压力大。”
她看着他：“宋亚轩，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顾事业的林知夏了。”
他笑了：“我知道。现在的你，更懂得珍惜。”
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
“宋亚轩。”她轻声说，“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孩子？”
他猛地转头看她：“你这是……”
她笑了：“我是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希望他像你。”
他握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些，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那你呢？”他问，“你希望孩子像谁？”
她看着他：“像你。”
他笑了，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些。
车子驶向夜色深处，车内温暖如春。
\[未完待续\]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路灯把树影投在地上，像碎了一地的玻璃。
林知夏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要上去坐会儿吗？”
宋亚轩看着她，眼神有些晃动：“这么晚了……”
“就一小会儿。”她推开车门，“我请你喝杯咖啡。”
他没再说话，跟着她走进楼道。
电梯升到八楼时发出轻微的“叮”声，门开后她掏钥匙，手有点凉。门刚推开，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照亮她的小家。
客厅还保留着以前的布置，沙发边的落地灯是他们一起挑的。那盏灯下，她曾靠在他肩膀上看电影，看完一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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