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里的机械声戛然而止。
林知夏被宋亚轩猛地拉到身后，他的手臂横在她胸前，肌肉绷得像根弦。前方的刘耀文迅速拔出匕首，程野已经挡在门口。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墙缝里渗出的雨水滴落，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是什么？”林知夏低声问。
宋亚轩没说话，手指收紧。他的手很冷，掌心全是汗。
刘耀文慢慢探头往通风管里看，手电光束扫过金属内壁，幽蓝的反光映在他脸上。他皱眉：“像是……微型摄像头。”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程野压低声音，“有人泄密。”
林知夏心头一紧。她想起刚才穿过边境时那辆陌生的皮卡，还有灌木丛里那截还带着余温的烟蒂。
“现在怎么办？”她问。
“先撤。”宋亚轩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冒险。”
“可数据还没拿到。”林知夏盯着桌上的全息投影设备，“说不定里面有关键信息。”
“你疯了？”宋亚轩声音陡然提高，“刚才差点被机关夹住，你还想留下来？”
“我不走。”她直视他眼睛，“你知道我必须知道真相。”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仿佛又凝了一层。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确实存在。
“他们来了！”刘耀文低声警告，迅速合上通风口。
程野冲过去把门关上，从包里摸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门锁转动几下。咔哒一声，门锁上了。
“这撑不了多久。”他说。
宋亚轩抓起林知夏手腕：“从后窗走。”
“不行！”她甩开他，“窗口有红外线，刚才我就看到了。”
宋亚轩愣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他咬牙：“那你告诉我，怎么走？”
林知夏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桌前，拿起那台全息投影仪。她按下开关，画面一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死了。”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我知道你们会来，也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但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件事——数据不在这里。”
林知夏屏住呼吸。
“它藏在另一个地方。只有你们两个同时输入DNA，才能解锁。”
画面一闪，出现一个坐标。
林知夏和宋亚轩对视一眼。
“这就是他们要我们的原因。”她说。
宋亚轩脸色很难看：“所以你是实验体，而我是……匹配对象？”
“是的。”林知夏点头，“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用我们做什么。”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没时间了。”程野低声说，“我们得决定。”
“去。”林知夏看向宋亚轩，“去那个坐标。”
“你疯了？”他瞪她，“你现在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
“我可以撑。”她伸手按在他胸口，“只要你在我身边。”
宋亚轩喉结滚动，目光里有挣扎、有担忧、还有更深的东西。
“好。”他终于点头，“但这次，你不准再一个人往前冲。”
“成交。”
程野撬开后窗，一股潮湿的霉味扑进来。远处传来犬吠，风很大，树枝在黑暗中沙沙作响。
“走！”刘耀文率先翻出去，接着是程野。
林知夏正要爬窗，忽然被人拽住手腕。
是宋亚轩。
他把她拉进怀里，手掌贴着她的后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答应我。”他贴着她耳朵说，“别丢下我。”
林知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我不会。”
他松开她，却迟迟没有放手。指尖在她手腕上停留了几秒，像是想留下什么印记。
直到刘耀文低声催促：“快点！”
他才咬牙翻出窗外。
林知夏跟着下去，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
“快跑！”宋亚轩拉着她冲进灌木丛。
身后传来喊声：“他们往那边跑了！追！”
四人一路狂奔，穿过了几片树林，最后钻进一辆破旧的厢式货车。车门刚关上，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猛地蹿出去。
车内一片漆黑，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光。
林知夏靠着车厢壁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她感觉太阳穴又开始跳动，那种熟悉的刺痛感越来越强。
“你怎么样？”宋亚轩立刻靠过来，手搭在她额头，“发烧了。”
“没事。”她摇头，“只是有点累。”
“别逞强。”他皱眉，“你刚注射过药剂，身体还在恢复期。”
“可我必须去那个坐标。”她说，“那里有答案。”
宋亚轩沉默片刻，忽然握住她手：“你要是倒下了，我会一直背着你。”
林知夏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湿意：“你总是这样。”
“怎样？”
“说什么都做得到。”
他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程野递来一瓶水：“坐标显示是个废弃的地下研究所，在城郊。”
“看来我们要去老地方了。”刘耀文靠在角落，擦着匕首，“希望这次没人跟来。”
车子颠簸前行，窗外的树影一闪而过。林知夏靠在宋亚轩肩上，能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药水味，还有他偶尔收紧的手臂。
她闭上眼，耳边是心跳声，混着车轮碾过路面的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到了。”程野推开门，冷风立刻灌进来。
林知夏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路。她坐起身，头还是晕的，但比之前好些。
宋亚轩扶她下车，脚踩在泥地上，湿漉漉的。
前方是一座半塌的大楼，门口挂着锈迹斑斑的牌子：**XX基因工程实验室**
“就是这儿。”刘耀文说。
四人绕到后门，撬开锁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手机照明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小心脚下。”程野提醒。
林知夏跟着宋亚轩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墙上贴着褪色的警示标志，地面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瓶。
“他们真的把数据藏在这里？”她问。
“应该是。”宋亚轩点头，“但这里太大了，得找到控制室。”
程野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等等。”
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条。
“什么？”林知夏凑过去看。
纸上写着一行字：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别碰任何设备。”**
林知夏心头一紧。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宋亚轩低声说。
“那我们还进去吗？”程野问。
“当然。”林知夏坚定地说，“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宋亚轩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真的不害怕？”
“怕。”她轻声说，“但我想知道真相。”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我们一起。”
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房间。门上标着“控制室”。
程野推开门，里面堆满了仪器和电脑，屏幕上闪着微弱的光。
“找到了。”刘耀文走上前，打开一台主机。
屏幕亮起，出现一个登录界面。
**请输入DNA样本**
林知夏和宋亚轩对视一眼。
“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
她伸出手指，按在扫描仪上。接着是他。
两行字缓缓出现：
**DNA匹配成功**
**欢迎回来，林知夏、宋亚轩**
下一秒，整个房间的灯光骤然亮起。
警报声响起。
“糟了！”程野大喊，“他们启动了自动防御系统！”
天花板上的喷头开始喷射气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快出去！”宋亚轩抓住林知夏手腕往外跑。
但门已经自动锁死。
“密码！”刘耀文大喊，“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密码是什么？”林知夏急问。
“不知道！”程野疯狂敲击键盘，“可能是你父亲的名字！”
“林建国！”林知夏脱口而出。
屏幕闪烁，显示：
**密码错误**
“试我的名字！”宋亚轩说。
“宋亚轩！”
**密码错误**
警报声更急了，墙壁上的红灯不断闪烁。
“快想！”刘耀文额头冒汗。
林知夏盯着屏幕，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三年前的雨夜、医院的监控录像、父亲留下的照片……
“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试试‘爱豆’。”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出道前的练习生代号！”
“对。”
她按下确认键。
**密码正确**
门锁弹开。
“快走！”宋亚轩一把拉起她。
四人冲出门外，身后传来爆炸声，整栋楼开始震动。
他们一路跑到车上，司机猛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林知夏靠在座位上，心跳剧烈。
“你做到了。”宋亚轩握住她手。
她看着他，眼里有些泪光：“我们做到了。”
“接下来呢？”程野问。
林知夏低头看着掌心的数据U盘，轻声说：“回家。”
\[未完待续\]车子在盘山路上颠簸，林知夏的手指一直按着太阳穴。她感觉头越来越沉，像是灌了铅。
“你脸色很差。”宋亚轩伸手探她额头，“体温又升了。”
“没事。”她摇头，“过会儿就好。”
程野回头看了眼后视镜：“他们没追来。”
“不代表甩掉了。”刘耀文靠在车窗边，“刚才那个地方……太容易了。”
“你是说这是个陷阱？”宋亚轩皱眉。
“我不知道。”刘耀文握紧匕首，“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林知夏没说话。她的视线落在手中的U盘上，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想起那段录音里女人最后说的话：
**“如果你们看到这里，说明我已经死了。”**
可她分明记得，那个女人还活着。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林知夏猛地咬到舌头。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却怔住了。
那种味道……
和三年前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停车。”她突然说。
宋亚轩看向她：“什么？”
“停车！”她声音提高了。
司机猛踩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林知夏推开车门，扶着车身蹲下，大口喘气。
“你怎么了？”宋亚轩立刻跟下来。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地面。雨水冲刷过的泥地上，有一道新鲜的轮胎印。
和刚才研究所门口的那道一模一样。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去。”她低声说，“但他们更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你的意思是……”宋亚轩蹲下来，和她平视。
“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计划里。”她抬头看他，“这不是逃亡，是引路。”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林知夏的太阳穴又开始跳动，那种刺痛感越来越强。
“我得看数据。”她说，“现在。”
宋亚轩没说话，接过U盘插进手机。屏幕亮起，文件夹列表出现在眼前。
第一个视频被自动播放。
画面里是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坐在实验室的桌前。她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无法亲自告诉你真相。”
她的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林知夏。
“你一直以为我是你的母亲，但其实……我不是。”
林知夏的手指收紧。
“我是你的替身。”女人继续说，“真正的林知夏母亲，在你出生前就死了。”
“不可能……”林知夏喃喃。
“你父亲为了保护你，制造了一个完整的假身份。他把你藏了起来，直到三年前那场事故。”
画面一闪，出现一张照片。
林知夏的呼吸停了。
照片里是一个小女孩，站在游乐场门口，笑得灿烂。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和她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但那不是她。
“那是真正的林知夏。”女人的声音低沉下来，“而你是……实验体。”
林知夏的手开始发抖。
“你和宋亚轩的DNA匹配，不是偶然。你们是被设计出来的。”
“够了！”宋亚轩一把拔出U盘，“别看了！”
林知夏猛地抓住他手腕：“让我看完。”
“你会崩溃。”
“我已经崩溃了。”她看着他，眼里全是血丝，“但我必须知道。”
宋亚轩沉默了。他慢慢把U盘重新插回去。
画面继续。
“你们的父亲……其实是同一个。”女人的声音变得急促，“他想用你们的DNA修复基因缺陷，但他失败了。”
“所以你们的身体……都不稳定。”
林知夏的太阳穴剧烈跳动起来。
“这就是你总是头痛的原因。”女人看着镜头，“也是为什么你必须定期注射药剂。”
画面突然扭曲，接着出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林知夏看见自己走进一间实验室，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是宋亚轩。
他们并肩站在操作台前，屏幕上显示着DNA匹配进度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发颤。
“你们曾经合作过。”女人的声音带着歉意，“但你们都忘了。”
林知夏的视线模糊了。
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们不是第一次相遇。
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我不能继续说了。”女人站起身，“他们来了。”
画面戛然而止。
林知夏呆坐在地上，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要飘起来。
“你撑不住了。”宋亚轩把她抱进怀里，“该打针了。”
“不……”她摇头，“先去安全屋。”
“你现在这个状态——”
“我还能撑。”她抓住他衣领，“求你。”
宋亚轩看着她，最终点头：“好。”
车子重新启动。林知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
她忽然发现，他的心跳节奏，和她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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