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车冲出密道的瞬间，林知夏被气浪掀翻在地。她踉跄着爬起来，满手是血，掌心的蓝色荧光几乎要烧穿她的皮肤。
远处传来爆炸声，尘土飞扬。她转身想冲回去，却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腕。
“别回头！”宋亚轩把她按在身下，整个人压上来。碎石砸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
林知夏仰头看他，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嘴唇发青，额角有道裂口，血正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疯了吗？”她声音发抖，“你明明可以自己逃出去！”
宋亚轩笑了笑，伸手擦她脸上的灰：“我说过，要么一起疯，要么一起死。”
林知夏咬住嘴唇。她感觉掌心的光越来越亮，血管里的蓝光游走到手臂，像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
“我没事。”宋亚轩察觉她的异样，握住她手腕，“你记得三年前的演唱会吗？那天你唱到一半突然晕倒，是我背你去医院的。”
“我记得。”她低声说，“你说是因为天气太热。”
“其实不是。”他凑近她耳边，“你已经开始觉醒了，只是我们都没发现。”
林知夏忽然想起什么。那天她醒来时，护士说宋亚轩在病房守了一夜。她问他为什么不去排练，他说：“我请假了，你比舞台重要。”
现在想来，那晚他握着她手的时候，掌心也是温热的，和现在一样。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宋亚轩猛地起身，拉住她胳膊：“走！”
他们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一条废弃公路。远处有车灯闪烁。
“往那边跑！”宋亚轩指着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
林知夏还没动，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追兵来了。
宋亚轩一把将她推上后座，自己跨上去拧动油门。引擎轰响的刹那，子弹擦过他肩膀。
他闷哼一声，没减速。林知夏抱住他腰，感觉他的血正渗进她的衣服。
“撑住！”她喊。
“没事。”他咬牙，“我答应过要带你回家。”
摩托车在公路上飞驰。林知夏看着后视镜，追兵的车越来越远。她低头看宋亚轩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衫。
“找个地方停下！”她急了。
“前面有个加油站。”他喘息，“快到了。”
车子刚停稳，宋亚轩就栽倒在地。林知夏扑过去扶他，发现他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坚持住！”她撕开他的衬衫查看伤口，“子弹穿过去了，没伤到要害。”
她从背包里翻出纱布，手却在发抖。刚才注射解码剂后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她眼前一阵发黑。
“你也受伤了。”宋亚轩抓住她手腕，“先处理你的。”
“你都这样了还管我？”她眼眶发热。
“因为……”他声音越来越弱，“你是我的节拍器。”
林知夏愣住。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那时她六岁，刚搬进宋家。他坐在钢琴前弹琴，她躲在窗帘后面偷看。
“你总是发烧。”他忽然笑，“每次都是我背你去医院。”
“后来呢？”她问。
“后来你问我，为什么心跳总和你不合拍。”
“我说……”她喃喃，“因为你是我的节拍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生日那天，她在宋家摔断了腿。是宋亚轩背着她去医院，一路上他哼着歌，节奏和她的心跳渐渐同步。
七岁那年她高烧不退，是宋亚轩整夜守在她床边，每隔半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
十岁参加钢琴比赛，是宋亚轩偷偷教她指法，还把自己的曲谱借给她。
十二岁初恋失败，是宋亚轩陪她在天台喝酒，结果两个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十五岁出道前夜，她紧张得睡不着，是宋亚轩在电话里一句句念歌词哄她入睡。
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接到父亲失踪的消息，是宋亚轩第一时间出现在她家门口，什么都没问就抱住她。
十七岁拍戏受伤，是宋亚轩连夜乘飞机赶来，医生说他脸色比她还差。
十八岁……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像小时候一样温柔。
“别睡！”她摇晃他，“醒醒！”
宋亚轩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我还活着呢。”
“你吓死我了。”她哽咽。
“对不起。”他抬手擦她眼泪，“以后不会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她吸鼻子，“可每次都比我先倒下。”
“这次是真的。”他握住她手，“我向你保证。”
林知夏忽然发现，他的手掌温度在下降。她立刻检查他的伤口，发现血还在流。
“得赶紧送医院。”她站起来环顾四周，想找人求助。
加油站空无一人，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她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程野……刘耀文……”她喃喃，声音发抖。
“别怕。”宋亚轩拉住她手腕，“我在。”
她低头看他，发现他在用尽全力对她笑。那笑容让她心里一抽，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剜她的心。
“你怎么这么傻？”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轻声说，“从六岁那年你躲在窗帘后面偷看我弹琴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林知夏愣住。她感觉心脏猛地收缩，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知道吗？”他继续说，“每次你发烧，我的心跳就会加快。每次你哭，我就想把全世界都毁掉。每次你靠近，我的血液就会沸腾。”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所以我必须保护你，即使付出生命。”
林知夏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低头吻住他，尝到他唇上的咸涩。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回吻她。他的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知夏抬起头，看见几辆警车正朝这边驶来。
“他们来了。”她轻声说。
“走。”宋亚轩试图起身，却一个踉跄。
“别动。”她扶住他，“等警察来了，他们会救你。”
“不行。”他摇头，“他们是冲你来的。”
林知夏看向警车，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些车没有闪警灯，也没有鸣笛，速度却快得异常。
“是他们。”她瞳孔骤缩。
话音未落，第一颗子弹已经射中摩托车轮胎。林知夏拉着宋亚轩滚到路边，车身在爆炸中扭曲变形。
“趴下！”她把他护在身下，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贴着自己的胸口。
子弹不断射来，打在水泥地上溅起火花。林知夏咬紧牙关，掌心的蓝光越来越亮。
“准备好了吗？”她低声问。
“随时可以。”宋亚轩虚弱地笑。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体内的数据完全觉醒，血管里的荧光像星河般璀璨。
\[未完待续\]林知夏瞳孔收缩，蓝光从指尖蔓延到脖颈。她能感觉到体内有某种东西在沸腾，像被撕裂又重组的神经网络。
子弹在她面前突然悬停，一滴滴血珠浮现在空气中。她抬手，摩托车残骸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
追兵的枪声戛然而止。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警车里传来。
车门打开，林知夏瞳孔骤缩。程野穿着战术背心走下来，手里握着一把银色手枪。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全都举着武器对准她。
“放下武器。”程野说，“你知道我们不是来杀你的。”
林知夏冷笑：“那你先告诉我，我父亲在哪里？”
“他在安全的地方。”程野往前走了一步，“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我们立刻放人。”
“你当我三岁小孩？”她攥紧拳头，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宋亚轩忽然抓住她脚踝，低声说：“别冲动。”
“他们拿父亲威胁我三年。”她声音发抖，“现在还想骗我？”
程野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觉醒吗？因为你是唯一一个……”
话音未落，刘耀文从另一辆车上跳下来。他脸上带着伤，衣服破破烂烂，却笑得像个疯子。
“别听他的！”刘耀文大喊，“他们是想把你做成活体兵器！”
林知夏愣住。
程野脸色一沉：“抓住他。”
黑衣人冲上去，刘耀文转身就跑。他边跑边喊：“林知夏，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吗？你父亲是怎么受伤的？”
她心脏猛地一缩。
那天夜里，父亲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匆匆出门。她躲在窗帘后面，看着父亲被人用刀抵着脖子带走。
“不许说话！”程野开枪。
刘耀文中弹倒地，却还在笑：“去看看医院的地下实验室……那里有真相……”
林知夏感觉脑中一阵剧痛，蓝光几乎要刺穿她的皮肤。她看到无数画面闪过：手术台、注射器、监控屏幕、血淋淋的实验记录……
“住手！”她尖叫。
空气炸裂，所有枪械瞬间熔化。程野被气浪掀翻在地，黑衣人纷纷后退。
宋亚轩挣扎着坐起来，握住她手腕：“冷静。”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嘴角在流血。刚才那声尖叫似乎触发了某种副作用，他的心跳变得紊乱。
“你怎么样？”她慌了。
“没事。”他挤出笑容，“你父亲……在城东仓库。”
林知夏瞳孔震动：“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他咳嗽，“但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真正觉醒。”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
“嘘。”他按住她嘴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程野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城东仓库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林知夏冷笑：“那就看看谁先找到他。”
她拉起宋亚轩，转身冲进黑暗。身后传来脚步声，但很快就被甩开。
他们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辆黑色轿车旁。林知夏掏出钥匙，却发现宋亚轩在发抖。
“你发烧了？”她摸他额头。
“不是……”他咬牙，“是你的能量……太强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发光。每走一步，周围的温度都在升高。
“撑住。”她扶他上车，“我们马上就能救出父亲。”
车子刚启动，后视镜里出现一道身影。程野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你父亲已经不在仓库了。”他轻声说，“我们在等你主动送上门。”
林知夏猛踩油门，车子冲出去。她看着后视镜，发现程野的身影越来越远，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笑容。
宋亚轩靠在座椅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坚持住。”她握住他手，“我们去医院。”
“不行……”他摇头，“他们会追踪医院。”
“那你想去哪？”
“去我们小时候的琴房。”他虚弱地笑，“那里有我想给你看的东西。”
林知夏看向窗外，天已经开始泛白。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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