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将钥匙紧紧攥在掌心，金属边缘深深陷进皮肤。程野的脚步声渐远，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数据舱启动声同步。宋亚轩站在她面前，胸前银色吊坠微微晃动，反射着幽暗的光。
"跟我来。"他说。
林知夏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她的手背蹭过冰凉的金属墙面，指尖还残留着U盘的温度。宋亚轩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重，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始终伴随左右。
"当年注射蓝色药剂时，是你握着我的手数窗外飞过的鸟。"记忆里刘耀文的声音突然浮现。林知夏猛地停下脚步，喉咙发紧。
宋亚轩也停住，转身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耳边响起仪器的滴答声。那是她童年最熟悉的背景音。
宋亚轩伸手想碰她，又缩了回去："现在不是都清楚了吗？你才是CT-01，我是你的保险栓。"
"所以你们一直在控制我？"林知夏的声音发抖，"每次我失控，你就给我注射蓝色药剂重置记忆？"
"不是控制，是保护！"宋亚轩抓住她的手腕，体温冷得吓人，"你以为刘耀文为什么总在你身边？他根本不是保护者，而是你的缓冲器。每次你失控，都需要他的记忆做缓冲。直到..."
"直到三年前我决定放弃治疗？"林知夏打断他，"然后呢？你们就伪造了他的死？"
宋亚轩沉默了。他的瞳孔正在分裂成两半，一半湛蓝如海，一半漆黑如墨。机械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们来到一扇刻着复杂符号的金属门前。林知夏看见自己名字被刻在最中央，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日期。她掏出U盘，插入锁孔。
门无声滑开。陈旧的电子元件烧焦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腐烂的气味。全息投影仪自动启动，滋啦作响。散落的实验记录飘落在地上，泛黄的纸页上写着："CT-01自毁开关已激活"。
"这是..."林知夏弯腰捡起一张照片。画面里七岁的她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贴满电极片。刘耀文跪在角落，右腿缠着铁链。
宋亚轩突然冲过来抢夺照片："别看了！这些都会让你疯的！"
"放开！"林知夏挣扎着，指甲掐进他冰冷的手腕。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童年记忆碎片疯狂涌出——医院消毒灯刺眼的白光，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将针头刺入她手臂，还有刘耀文在手术室外抽搐吐血的画面。
全息投影切换成实验室监控画面。2016年4月7日，母亲深夜在办公室独白："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她永远当个普通女孩。"画面跳转到手术室，医生宣布："CT-01生命体征稳定，准备安装自毁程序。"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记忆清除。"林知夏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个定时炸弹。"
"是为了保护你！"宋亚轩抓住她的肩膀，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每次你情绪失控，整个实验室都会瘫痪。刘耀文自愿当你的缓冲器，可他只是个失败品..."
"够了！"林知夏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翻了操作台。培养皿摔碎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宋亚轩的手掌，他却毫无反应。
控制台突然亮起，林知夏看见自己的掌纹能直接解锁系统。最新文件夹显示过去七年共进行17次记忆清除。每张CT编号照片背后都写着实验日期，最后一页角落画着母亲笔迹的哭脸符号。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她的手指颤抖着点击文件。影像开始播放：刘耀文每次都在手术室外接受脑波同步，右腿机械义肢逐渐增多。最后一次实验中，他吐出血沫，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林知夏突然感到剧烈头痛，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手臂直到渗血。画面中的刘耀文多了一只机械眼睛，锁骨下方嵌着破损的芯片。警报声突然响起。
"快销毁这个系统！"宋亚轩砸碎显示器，屏幕爆裂的火花照亮他扭曲的表情，"继续看下去你会彻底崩溃的！"
"就像你们对我做的那样？"林知夏暴怒地扯下吊坠，数据线勒住他脖子，"你以为我不知道真相？你们把我当实验品，把刘耀文当替死鬼，连我妈妈都是..."
"你妈妈是自愿的！"宋亚轩的声音变得机械，"她知道如果不进行记忆移植，你早就死了！"
两人在数据流闪烁的房间内对峙。宋亚轩的机械臂发出不祥的嗡鸣，林知夏的U盘正在主机核心发光。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那时她攥着女儿的手，嘴里喃喃说着CT-01已经失控。
"原来不是疯话。"她喃喃道，"而是父亲留下的最后警告。"
警报声戛然而止。林知夏听见自己心跳与数据舱启动声同步，就像七岁那年在手术台上听到的一样。她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眼中逐渐凝聚的怒火。
"这一次，"她轻声说，"换我来找你们算账。"
金属门突然被撞开。程野带着武装小队闯入，枪口直指林知夏。宋亚轩猛地推开她，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别相信任何人..."这是宋亚轩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林知夏转身跳窗，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她靠着墙角喘息，看着U盘嵌入主机核心时警报大作。
"游戏该换我主导了。"
\[未完待续\]林知夏的后背撞在冰凉的金属墙上，玻璃碎渣簌簌落在肩头。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与警报声交织，U盘嵌入主机核心的蓝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抓住她！"程野的声音穿透浓重的烟雾。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摸了摸颈间空荡荡的吊坠位置，指尖沾着宋亚轩手背上未干的血。那具身体还倒在档案库中央，胸膛破开的窟窿像张开的黑洞。
"数据上传完成97%..."机械女声在控制面板闪烁。
林知夏扯下粘在胸前的虹膜贴纸，扔进通风口。贴纸背面印着母亲的笔迹——那是实验室最高权限的通关密语。她记得七岁生日时，母亲也是这样把贴纸按在她掌心，说这是独属于她们的秘密。
"98%..."
武装队员的脚步逼近。林知夏抓起地上散落的实验记录，纸页擦过她渗血的手臂。泛黄的边角上画着小小的太阳图案，那是刘耀文惯用的记号。
记忆突然闪回手术台。消毒灯刺眼的白光里，她看见刘耀文被铁链锁在墙角。他右腿的机械义肢发出咔嗒声，每一声都和她的心跳同步。
"99%..."
"找到你了。"程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知夏转身时，看见他制服上的银扣映出自己扭曲的脸。他的右手按在腰间的电击枪上，左手却藏在口袋里，指节凸起的形状像是微型控制器。
"最后一项数据正在加密。"机械音终止在100%的刻度。整座档案库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控制台表面浮现出新的指令界面。
林知夏的手指悬在"启动自毁程序"的选项上方。程野突然扑过来，两人同时摔倒在满地玻璃碎片中。她的后脑勺撞上金属桌角，视线里炸开细小的光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程野压住她的手腕，气息喷在她耳边，"你以为那些记忆清除是保护，其实是封印。CT-01不是实验编号——"
尖锐的蜂鸣声打断他的话。控制台自动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是穿着白大褂的母亲。林知夏看见年轻的母亲正对着镜头说话，嘴唇在颤抖。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她永远当个普通女孩。"
程野的表情突然僵住。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手指痉挛般抽搐。林知夏趁机推开他，踉跄着站起身。通风口飘出焦糊的气味，警报声变成了断续的杂音。
母亲的影像开始闪烁："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计划已经启动。记住，不要相信任何自称是保护者的人。尤其是那个戴着银色吊坠..."
林知夏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程野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他的右手死死掐住左肩，皮肤下鼓起异样的凸起。
"你妈妈说得对，"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不该让你看到这些。"
控制台突然弹出新的提示窗口：\
【检测到原始授权人生物信息】\
【启动记忆移植反向程序】
林知夏看着自己的掌纹在控制面板上发光。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游戏该换我主导了。"她重复着跳窗前的话，这次说得更清晰坚定。
程野跪倒在地，手指抠进地板缝隙。他的右眼渗出黑色液体，机械义肢发出垂死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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