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金属门无声滑开，林知夏的指尖还残留着玻璃碎渣的刺痛。U盘在掌心发烫，血珠正顺着她手腕内侧缓缓滴落，在地面晕开深色斑点。

"快进来。"刘耀文拽住她胳膊往里拖，指腹无意识摩挲过她脉搏跳动的位置。他的体温比常人高两度，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电路纹路。

通风管道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宋亚轩捂着渗血的左肩跌进来，后背重重撞上门框。他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蓝色血管，像是有液体在皮下流动。

"别碰任何设备！"刘耀文突然暴喝。他瞳孔闪过一丝蓝光，皮肤下的电路纹路瞬间亮起。林知夏看见他后颈处有个微型端口，正在发出细微的嗡鸣。

数据储存室弥漫着陈旧的消毒水味。全息投影仪自动启动，七岁的林知夏出现在墙面上。她扎着歪扭的马尾辫，坐在实验室窗边摆弄积木，旁边站着个扎着小辫的男孩——正是童年版的刘耀文。

"当年注射蓝色药剂时，是你握着我的手数窗外飞过的鸟。"刘耀文的声音有些发涩。他走到控制台前，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现在该轮到我告诉你真相了。"

"等等！"宋亚轩突然向前踉跄两步，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从他胸腔传出。他抓住林知夏的手腕，温度冷得吓人："这是陷阱，快离开。"

林知夏感觉到两人握住她的力度在角力。刘耀文的手温热而坚定，宋亚轩的触碰却带着金属的寒意。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童年记忆碎片突然翻涌——医院消毒灯刺眼的白光，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将针头刺入她手臂，还有...

"看这段记录。"刘耀文按下启动键。全息影像切换成实验室监控画面：七岁的林知夏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贴满电极片。刘耀文站在角落，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CT-01生命体征稳定。"画外音是程野的声音，"准备进行第17次记忆同步测试。"

林知夏猛地后退两步，后腰撞上金属操作台。抽屉被震开，掉出几支蓝色安瓿瓶。她认得这种药剂，三年前机场雨夜，宋亚轩就是注射了这个东西才...

"为什么..."她喉咙干涩得发疼，视线扫过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每张照片右下角都印着CT编号，最新的一张写着CT-02——那是刘耀文。

"因为你是完美的CT-01。"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而我...只是个失败品。"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嵌着块破损的芯片，"当年你每次失控，都需要我的记忆做缓冲。直到..."

警报声骤然响起。宋亚轩发出非人的低吼，手臂血管暴涨，蓝色纹路蔓延至脖颈。他一把推开林知夏，撞翻了操作台上的培养皿。

"他在自毁程序！"刘耀文扑向控制面板，电路纹路疯狂闪烁。林知夏看见他耳后渗出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键盘上。

记忆如同被撕裂的胶片。她终于想起那个暴雨夜发生了什么：宋亚轩冲进实验室，拔掉了她身上的输液管。刘耀文站在全息投影仪前，浑身颤抖地按下记忆清除键。而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听着自己心跳和仪器滴答声同步...

"别相信他！"宋亚轩突然抓住林知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他的瞳孔正在分裂成两半，一半湛蓝如海，一半漆黑如墨："你才是真正的保险栓..."

枪声穿透铁门。刘耀文瞳孔收缩，电路纹路瞬间覆盖整张脸。他转身挡住飞溅的弹片，金属骨骼在体内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跟我来！"他拽着林知夏冲向暗门。宋亚轩跪倒在地，身体开始机械性抽搐。最后一刻，他扯下了挂在胸前的银色吊坠——里面藏着一缕林知夏的头发。

暗道尽头传来沉重的机械运转声。刘耀文按下指纹锁，墙壁缓缓打开，露出布满数据流的透明舱体。林知夏看见自己的童年照片一张张浮现，每张背面都写着实验日期。

"当年你每次发病，都是我在帮你重置记忆。"刘耀文的声音突然恢复平静。他将手掌按在验证区，虹膜扫描的绿光映亮他疲惫的脸："直到三年前，你决定放弃治疗。"

林知夏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那时她攥着女儿的手，嘴里喃喃说着CT-01已经失控。原来不是疯话，而是父亲留下的最后警告。

"为什么要抹除我的记忆？"她感觉喉咙里泛起血腥味，脚踝伤口又开始渗血。

"因为你太完美了。"刘耀文伸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泪，却在半空硬生生停住，"完美到会伤害自己。程野说只有让你彻底遗忘，才能保护你不受实验体的影响。"

数据舱突然投射出新的影像：林知夏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宋亚轩跪在床边，额头抵着她手背。画面角落的时间显示是三年前4月7日——她母亲去世那天。

"这不是真的..."林知夏摇摇头，U盘在掌心硌得生疼。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发抖："你也是实验体？"

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一下。电路纹路在他脸上明灭不定，像是在进行某种系统自检。"我是CT-02，本该是你最完美的搭档。"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腕内侧的静脉，"但比起那些，我更害怕失去你。"

追兵破门而入的巨响打断了对话。刘耀文瞳孔收缩，将林知夏推进数据舱。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输入指令，电路纹路开始超频运转。

"别相信任何人..."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金属门在林知夏面前闭合的刹那，她看见三枚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数据舱启动的嗡鸣声中，林知夏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它正在发光，微弱的蓝光映出她瞳孔中的数据流残影。舱壁倒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身后逐渐模糊的两个身影——一个是跪倒在血泊中的宋亚轩，一个是正在系统过载的刘耀文。

机械臂从天花板垂落，将她送往未知的深处。最后消失的是刘耀文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十七年都没能说出口的告白。

\[未完待续\]金属门闭合的瞬间，林知夏听见自己心跳与数据舱启动声同步。她低头看着掌心的U盘，蓝光在指缝间流淌，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

机械臂缓缓下降，透明舱体开始灌入淡蓝色液体。林知夏屏住呼吸，指尖触到舱壁上的控制面板。她的倒影映在玻璃上，身后是逐渐模糊的两个身影——一个是跪倒在血泊中的宋亚轩，一个是胸腔被子弹贯穿的刘耀文。

"别相信任何人..."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机械运转声中，林知夏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转身，透过逐渐升起的金属隔板，看见刘耀文正艰难地抬起手。血从他嘴角溢出，却仍固执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那是他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代表"快跑"。

舱门完全闭合的刹那，林知夏看见他露出释然的微笑。

黑暗中，机械臂带着她向更深处滑行。数据流在舱外飞速掠过，她瞳孔倒映着不断闪过的画面：童年病房、雨夜机场、实验室监控、泛黄的CT编号照片...

U盘突然震动，一串数字投影在舱壁上：**2016.4.7-2023.9.18**

这是她和母亲生活的最后一天，也是程野最后一次出现在实验记录中的日期。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U盘边缘。蓝色液体漫过胸口时，她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宋亚轩冲进实验室拔掉输液管的瞬间，刘耀文站在全息投影仪前浑身颤抖的画面。

记忆如同被打碎的镜子，锋利而混乱。

警报声戛然而止。林知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地下档案室里。机械臂已经消失，U盘安静地躺在掌心。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23年9月19日 03:47**

她记得昨天是9月18日。也就是说，她在数据舱里沉睡了整整一夜。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林知夏迅速躲到文件柜后，握紧手中的U盘。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看清来人——是穿着白大褂的程野。

"找到CT-01的踪迹了吗？"他问。

"还在追踪。"另一个声音回答，"但奇怪的是，所有出口监控都显示她从未离开过地下层。"

林知夏屏住呼吸，看着程野走到一台终端机前。他输入密码，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亮起的刹那，她瞳孔收缩——那是一份关于"记忆移植"的实验报告，右下角赫然印着她的照片。

"林知夏，你以为的记忆清除，不过是场精密的移植手术。"程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才是真正的保险栓，而刘耀文...只是个失败的备份程序。"

林知夏感觉胃部抽搐，喉咙发紧。她想起刘耀文最后那个微笑，想起他说"我更害怕失去你"时颤抖的语气。

"不是备份程序..."她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替死鬼。"

脚步声渐远。林知夏悄悄靠近终端机，将U盘插入接口。大量数据开始传输，她快速浏览着文件名：

《CT-01记忆移植记录》\

《2016年4月7日特别实验报告》\

《程野私人日志-2023.9.18》

最后一个文件夹让她瞳孔骤缩：《林知夏母亲临终谈话记录》

鼠标悬停在打开键上，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我知道你在那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跟我来，没时间解释。"

是宋亚轩。

他的手臂缠满绷带，左眼蒙着黑色眼罩，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清晰可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挂着的银色吊坠——里面藏着一缕头发，正是她的。

"你不是在自毁程序吗？"林知夏警惕地后退一步。

"就像你说的，"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的红色指示灯，"有些事，比系统指令更重要。"

林知夏看着他机械化的右手，想起刚才程野说的话。记忆如同拼图碎片，突然开始重组。

"你知道真相对吧？"她低声问，"关于我，关于刘耀文，关于这场实验..."

宋亚轩沉默片刻，机械齿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跟我来，我会告诉你一切。但在此之前..."他伸手递出一把钥匙，"选好你的立场。这把钥匙能打开三扇门——实验室核心、记忆档案库，或者..."

他顿了顿，金属手指轻轻颤动："或者，彻底摧毁整个系统。"

林知夏看着钥匙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掌心的U盘微微发烫。她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将改变一切。

"刘耀文..."她突然开口。

"他早就死了。"宋亚轩的声音异常平静，"三年前那场爆炸后，只剩下一个装着他记忆芯片的机械躯壳。程野让他活到现在，只为等你回来。"

林知夏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童年记忆再次翻涌。消毒灯刺眼的白光，针头刺入血管的冰凉，还有刘耀文握着她手数窗外飞鸟的声音...

"走吧。"宋亚轩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金属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林知夏最后看了眼终端机上闪烁的文件名，将钥匙紧紧攥进掌心。U盘的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眼中逐渐凝聚的怒火。

"这一次，"她轻声说，"换我来找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