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把一个锦盒摔在苏婉面前时,她正在给蓄水塘的图纸描边。锦盒里是支金步摇,流苏上坠着颗珍珠,晃得人眼晕
张嬷嬷二小姐现在到是清闲
张嬷嬷的声音像淬了冰
张嬷嬷忘了老爷的寿宴快到了?按规矩,大小姐要在宴上献舞,到时候我在她的舞衣上做点手脚,让她摔个大跟头——这步摇,就是你的赏
苏婉的笔尖在“木闸”两个字上划了道线。她想起昨日在蓄水塘,朱公子夸她提的建议有用时,眼里的佩服不是装的;想起姐姐教她算堤坝坡度时,没像从前那样总让着她,反而说“错了就得重新算”——那种被人当成“能做事的人”看待的感觉,比任何珠钗都让人踏实
苏婉我不做
她把笔放下,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苏婉舞衣上动手脚,会伤着人的
张嬷嬷没想到她敢顶嘴,伸手就想去拧她的胳膊,却被苏婉躲开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个总低着头的二小姐敢躲开她的手
张嬷嬷你以为苏瑶是真心对你好?
张嬷嬷冷笑
张嬷嬷她不过是怕你碍着她和朱公子亲近!等她成了朱家少夫人,有你受的罪!
苏婉姐姐说,水利要靠大家一起想办法,做人也一样
苏婉把锦盒推回去
苏婉步摇你自己留着吧。我要去看工匠做木闸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她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张嬷嬷。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影,像极了她从前被困住的样子——但现在,她知道格子外面有蓄水塘,有能让人眼睛发亮的新东西,比困在格子里争一颗珍珠有意思多了
而她没看见,廊下的柱子后,苏瑶的丫鬟春桃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悄悄往大小姐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