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延舟被拽进房间时，后背几乎是撞在门板上的。门板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被朴熙反手扣上了锁，“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股带着暖意的力道圈住了腰。朴熙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发梢蹭着他的脖颈，带着刚洗过的、淡淡的柑橘香。
“你……”黎延舟的声音有些发紧，抬手想推开她，却在触到她后背时顿住了。她的肩膀在微微发颤，像只受了惊却强撑着的小兽。
他原本是被窗外的响动惊醒的，走到她房门口时，却看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窗帘没拉严，露出的缝隙里，她正坐在书桌前发呆，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鬼使神差地在窗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她忽然起身，他才慌忙想躲，却被她抓了个正着。
“你一直在外面看什么？”朴熙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看我是不是又在偷偷哭？”
黎延舟的心跳漏了一拍。明明是很想她，却没敢敲门，只是在窗外站了许久。
“没有。”他低声说，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背上，“就是……路过。”
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朴熙却没拆穿，反而抱得更紧了些，鼻尖抵着他的衬衫，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她一直知道黎延舟对她好，是那种不动声色的、藏在细节里的好。会在她被老师批评时悄悄塞给她一颗糖，会在下雨天“恰好”带了两把伞，会在她熬夜赶作业时，以“自己睡不着”为由陪她在客厅待到天亮。
可他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黎延舟，从小到大你在我心里就是哥哥保护妹妹的模样，我那时候特别崇拜你，我和希望我能和你永远这样，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在我10岁那年我搬走了，我还没来的及和你说再见就要走了，对不起，现在我回来了，却还要装作很高冷的样子……”
“黎延舟，”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水光，“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黎延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的少年，耳尖瞬间泛起红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朴熙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
那触感很轻，带着她唇上润唇膏的草莓味，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如果是的话，”她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我也喜欢你。”
黎延舟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加深。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听着房间里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声，和偶尔泄露出的、带着笑意的低语。
原来有些藏了很久的心意，只要勇敢一点，就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深夜，撞进彼此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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