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的回音》

这两天回了家，可情绪还是没怎么缓过来，心里头总沉甸甸的，带着股挥不去的悲伤，大概还是没从失恋里走出来。

我总习惯每天写写自己的感受，这两三天，那些痛苦就像绕不开的圈，把我困在里面。道理我都懂，知道反复盘算和他的过往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可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偏要往那些念想里钻。

今天我甚至想，干脆去找找他不爱我的证据吧——要是能确定他真的不爱了，是不是就能彻底放下了？可算来算去，想起平时的相处，又觉得他待我其实挺好的。偏偏就是这份“好”，让人狠不下心。他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就像答题时，选项里未必只有A是对的，B也可能合理，他认真填了答案，从不是空着敷衍的，这和那些摆明了不好的人不一样。我知道，他的沉默不是冷暴力，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无能为力，是无奈。

可分开已是事实，再明白这些又能怎样呢？之前总有人说，让我等等，或者保持一段距离，一边往前走一边等……这些话和我自己琢磨的差不多，可越想越迷茫。我试着往前走了，可路上总忍不住期待，期待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和我并肩走下去。这种期待最磨人，因为完全不受控制。

以前不管是心里的遗憾还是别的纠结，说出来总能找到点解决办法，可这次的痛苦，我到现在都摸不着头绪。好像一旦从这份痛苦里跳出来，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我试着内观自己，可习惯了被情绪包裹的日子，突然抽离，那些满溢的想法和情绪都没了安放的地方。说是要专注自己，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打转：我们到底是在哪个步骤、哪个节点出了问题？

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又闷又沉。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有点迷茫，有点期待，有点无可奈何，可又得逼着自己往前走。所以才会想找他不爱我的证据，好像那样就能逼着自己放下。可其实，他爱不爱我，现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自己，好像沉迷在这段失恋的痛苦里成了习惯——以前每次分手，我都这样，总忍不住观察、分析对方还爱不爱我。是怕吗？怕他不爱了，还是怕别的？我清楚，一旦陷进这种习惯，就很难拔出来。以前总靠着开始下一段感情来脱身，可循环往复，反而更糟。

我也看了不少书，只是现在有点抵触。以前总听别人说，他是回避型人格，我是焦虑型人格，他身上有回避的影子，我也带着焦虑的痕迹。可这些标签不能总挂在心上。我从小就喜欢研究星座，对着星座分析对照身边的人；长大了迷上塔罗、水晶，后来又沉迷16型人格测试。测试说我是ENFP，确实挺符合的，可我总也算不准别人的人格。这样一路追着标签走，我有时候会恍惚：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真的认识自己吗？

不是不想内观，只是那个藏在深处、陌生的自己，我不确定能不能承担起面对她的重量。最近总像在挖东西，挖出一点，心痛一次，解决一点；再挖出一点，又痛一次，再解决……说怕也不全是，说想挖也没那么迫切，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悬着，更添了几分迷茫。

总说要先做好人生中的那1%，才能经营好感情，可这1%哪里是那么容易完成的？要是真那么简单，这世上大概就没那么多感情难题了。今天看到一句话，是陶白白的前妻说的：“人在缺乏安全感和被爱的情况下，是无法进入一段真正的亲密关系的，只有自己完结了那一部分，才能做好。” 深以为然。所以我忍不住想，就算此刻他来找我复合，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急躁，不去伤害彼此吗？我能适应他偶尔的沉默，不胡思乱想吗？问自己这些的时候，我没底气说“能”。要是做不到，再在一起，不还是重蹈覆辙吗？

我把这些说出来，好像是在寻求解决办法，可要是真解决了，也就不会再有这些迷茫和苦恼了。人这东西真奇妙，有时候会想，要是回到当初他关心我伤势的那个节点，我告诉他“我不要那么急，你也不要那么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大概还是一样的吧。有些东西，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连我自己都分析不清。你问我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我不知道；问他，他或许也说不上来。那些看不见的东西，缘分也好，现实也罢，环境差异也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让一切淡了。

这种无力感，倒也让人看清了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得到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或许这样也就够了。我是真的舍不得，没办法。可如果此刻他说想再试试，我心里其实是想答应的，可答应的同时，我们真的能做好改变吗？这个问题，大概只能交给时间。要是彼此真的愿意改变，或许还有缘分；要是不能，就只能各自走各自的路了。可成年人的相处里，舒服或许比爱更重要。他27岁，正是拼事业的年纪；我25岁，也开始追求安稳，我们都优先考虑“舒服”，却又说不清彼此之间那些“不舒服”到底从何而来。

其实我最难过的，是怕这份爱会被时间耗尽。现在分开了，我依然觉得这份爱是纯净的、热烈的，可再过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回头看时，还会觉得它这么深刻、这么生动吗？或许不会了吧。时间是解药，也是双刃剑，它会让后来的我更从容，觉得这份爱不过是一段简单的恋爱，也会让那时的我觉得，它远没有此刻想的这么热烈。

那天翻到给他做的生日视频，突然恍惚：当时怎么能做出那么有爱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充满爱意的眼神？换作现在的我，大概做不到了。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它就在那里，没办法分析，也没办法解决，只看出现的时机好不好。

我其实不是喜欢痛苦，也不是故意要思念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无解吧。可我清楚，一直沉浸在这里，只会让痛苦变重，把我们之间那些好的回忆都磨掉。我不想这样，只想把那些带着暖意的片段好好存放在心里，不让回忆里的痛苦去消耗它们。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