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船桨划过水面，激起的水花打湿了我半边裤腿。林雪在我怀里轻得像片羽毛，她的呼吸拂过我颈侧，带着一丝甜腥。
"体温降了。"我说，但手指还是死死扣着她后背。水流湍急，暗河两侧的岩壁泛着青苔的湿气。顾言坐在船尾，胸针碎片在他掌心泛着幽蓝的光。
苏晚突然呛咳起来。她蜷在船头，嘴唇已经发紫："姐……我好冷……"
黑猫竖起尾巴："她中毒了。刚才那枪是观察者最后的手段。"
我摸到苏晚的手腕，脉搏微弱得几乎要断掉。她开枪时溅到的血，一定是观察者的毒血。
"前面有光。"顾言突然说。他举着桨柄指向洞穴深处，月光从裂缝透进来，在水面上洒下斑驳的银色。
船靠岸时，林雪突然睁开眼。她瞳孔里闪过金光，接着整个人扑进我怀里："姐，它还在。"
"谁？"我问，但话音未落就听见头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三道脚步声，整齐划一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
"分开走！"黑猫跳上岩壁，"东南方三百米有出口！"
我背起林雪就跑。身后传来顾言和苏晚的脚步声，但很快就被回音吞没。林雪贴在我背上，手指紧紧抠着我的肩膀："姐，往左边！那里有个通风口！"
我们在迷宫般的洞穴里狂奔。林雪指引的方向总是能避开最危险的岔路，直到我们看见一线天光。
"快到了。"我说，但林雪突然剧烈咳嗽。她咳出的唾沫滴在地上，腾起蓝色火焰。我这才发现她脖子上又浮现出红纹，和之前男人的一模一样。
"不……"她声音颤抖，"它要转移宿主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挡住她。但她的手已经按在我胸口，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姐，对不起……"
剧痛从心脏炸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是千万根钢针在撕扯内脏。林雪的眼泪落在地上，溅起金色火花。
"住手！"顾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冲过来抓住林雪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开始发青。
"别碰她！"黑猫跃起，爪子挥过空气留下三道红痕。林雪被击退两步，跌坐在地。她的睫毛颤动，金色光芒逐渐黯淡。
"我控制不住……"她喃喃道，"它说只有融合才能活下去……"
"那就融合。"我说。我把胸针残片按在心口，蓝光瞬间暴涨。林雪瞳孔骤缩，她想躲开，却被我牢牢抱住。
剧痛中，我听见系统疯狂的警报。蓝光和红纹在体内碰撞，像两股激流在厮杀。林雪突然睁开眼，她瞳孔里闪过一丝金芒，整个人扑进我怀里。
我们倒在潮湿的岩壁前时，我听见她说："这次换我救你。"
洞穴开始震动。碎石簌簌落下，砸在我们身上。顾言拽起我们往外跑，身后传来岩石崩塌的轰鸣。
当我们冲出洞口时，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某种新的开始。
"暂时安全了。"黑猫蹲在石头上舔爪子，"至少在这七十二小时内。"
我低头看林雪，她睡得很安详。红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熟悉的气息。
"姐姐……"她迷迷糊糊地说，"我梦见大海了。"
"很快就能看到真的。"我轻声回答，抬头看向满天星斗。远处的云层裂开缝隙，阳光漏下来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顾言突然拉住我："等等。"
他指着我手腕。那里浮现出和林雪一样的红纹，但颜色要浅得多。黑猫眯起眼睛："融合成功了，但副作用是你也成了容器。"
"什么意思？"
"他们会更想得到你。"它舔了舔爪子，"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妹妹需要休息，而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苏晚这时也赶来了。她脸色苍白，但已经不再发紫。"刚才那个观察者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问，"什么容器？什么更高意志？"
"不知道。"我说，但心里隐隐有种预感。那些地下室里的白色帘子，陈医生的手术刀，还有当年把我塞进卡车的男人——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
林雪突然睁开眼。她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纹看了很久，才开口："姐，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吗？你说要带我去海边玩，结果下了大雪，我们只能在家看纪录片。"
"记得。"我说，"你发烧了，非要我看鲸鱼喷水柱。"
"那天晚上你抱着我，说等我好了就去看真的。"她笑了，"可后来你消失了。"
我愣住了。记忆里那年的冬天确实发生了什么，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你是在那之后被人贩子抓走的。"顾言说，"但奇怪的是，警方记录显示你失踪了整整三个月，而这段时间你妹妹一直在医院。"
"因为……"林雪的声音很轻，"我替你待在医院。"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有人来找我。"她坐起身，看着我的眼睛，"穿白大褂的男人，说只要我替你去一个地方，就能让你活下来。"
我感觉心脏猛地收缩。这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对话。在道观里，当胸针刺入我胸口时，那些涌入脑海的画面——林雪躺在病床上，我握着她的手；她在超市偷面包被抓住，我替她付钱；她发烧时滚烫的额头贴在我脸上……
这些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我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白色帘子后面，无数个像林雪一样苍白的人。
"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我问。
"蓝色药剂。"林雪伸手碰了碰我手腕上的红纹，"每次注射后，我都能看见你的记忆。"
黑猫突然竖起尾巴："所以你们是双生容器？难怪他们要同时追踪你们。"
"双生容器？"
"两个生命体共享相同的基因序列，却承载着不同的意志。"它舔了舔爪子，"简单来说，你们是完美的实验品。"
我抱住林雪的手微微发抖。这些年我以为自己在保护她，其实她一直在替我承受那些痛苦。
"为什么不说？"我问。
"你刚重生回来，我不想让你担心。"她把脸埋进我颈窝，"而且那时候我也记不太清，直到最近……"
"最近怎么了？"
"我能感觉到它。"她抬起头，"在你身体里躁动的那个东西。它害怕你，但它更想靠近你。"
顾言突然往后退了半步。他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纹，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
"怎么了？"我问。
"这红纹……"他声音有些发紧，"我在研究所见过。那些接受过最高级别改造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印记。"
"研究所？"
"就是他们关押'容器'的地方。"黑猫跳到我肩头，"你妹妹说得对，你身上的东西确实在躁动。它想见你，因为它认出了你身上的气味。"
"什么气味？"
"血亲的味道。"
这句话让我浑身发冷。我想起道观里那个男人，他说我是他父亲的女儿。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这复杂得多。
"我们得离开这里。"顾言说，"越远越好。"
"先送苏晚去医院。"我说，"她中的毒还没完全清除。"
"不用了。"苏晚突然开口。她站起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刚才那场雨里有东西，它帮我清除了毒素。"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她活动了下手腕，"就像重新获得了力量。"
黑猫眯起眼睛："有趣。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扩散计划了。"
"什么意思？"
"那个观察者说'三十年前就开始选人'，说明他们早就在布局。"它舔了舔爪子，"而你们几个，刚好都是入选者。"
我抱起林雪往外走。阳光照在我们身上，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让我更加不安。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我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更大的风暴。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的不只是林雪、顾言和苏晚，还有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碎片。它们正在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而真相，往往比死亡更可怕。
\[未完待续\]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我蹲下身把林雪往背上挪了挪，她整个人轻得不像话，呼吸喷在耳后，温热的，带着甜腥。
顾言突然拽住我胳膊。
他盯着我手腕内侧那道红纹，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这东西……不是普通毒素。"
"什么意思？"我问。
"我在研究所见过。"他声音有点发涩，"那些接受过最高级别改造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印记。"
苏晚这时也走过来。她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但已经能站稳了："刚才那个观察者说'容器'，说'更高意志'。你们觉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
黑猫蹲在石头上舔爪子，尾巴尖一抖一抖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妹妹需要休息，而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林雪在我背上轻轻动了动。她睫毛颤动，嘴唇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姐，我想吃糖。"
我愣了一下。
这是她小时候发烧时才会有的习惯。每次发烧，她都要含着一颗薄荷糖，说是能压住喉咙里的血腥味。
我翻了翻口袋，摸到一颗被压扁的硬糖。糖纸已经皱巴巴的，但还能看见是薄荷味。
林雪咬开糖纸时，我注意到她牙龈有点发青。
"甜吗？"我问。
她点点头，眼睛却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纹："它在动。"
顾言猛地抬头。他的手还按在我胳膊上，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
"什么在动？"他问。
"那个东西。"林雪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它想出来见你。"
话音刚落，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根针顺着血管往上爬，钻心地疼。
我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嗡鸣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某种仪器运转的声音。
林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整个人蜷在我背上发抖，咳出的唾沫滴在地上，腾起蓝色火焰。
"快走！"黑猫炸起毛，"它要醒了！"
我们转身就跑。
身后的岩壁开始崩塌。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溅起火星。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戛然而止。
顾言拽着我拐进一条小路。苏晚跟在后面，脚步声很轻，却异常坚定。
林雪在我背上喃喃自语："姐，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吗？你说要带我去海边玩，结果下了大雪……"
"记得。"我说，"你发烧了，非要我看鲸鱼喷水柱。"
"那天晚上你抱着我，说等我好了就去看真的。"她笑了，"可后来你消失了。"
我没有说话。
记忆里确实有那么一个冬天。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言突然停下脚步。
他指着前方："车还在那儿。"
那是辆老旧的面包车。车身漆皮斑驳，右前轮还瘪着。但至少还能开。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车？"我问。
"我留下的。"他说着已经掏出钥匙，"从研究所逃出来时就藏在这儿。"
我后背一凉。
研究所。这个词让我想起很多事。消毒水的气味，白色帘子，还有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
林雪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姐！"她声音变了调，"它要出来了！"
手腕上的红纹开始发烫。那种灼烧感顺着血管往上蹿，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燃烧。
顾言一把抓住我手腕："别让它出来！"
"怎么才能不让它出来？"我问。
"融合。"他声音发紧，"必须完成融合。"
"怎么融合？"
"用你的意志压过它。"
林雪这时已经滚烫。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甜腥和灼热："姐……我好热……"
我看着手腕上跳动的红纹，突然想起胸针碎片。那抹幽蓝的光还在我掌心闪烁。
"接着！"我把胸针按在心口。
蓝光暴涨的瞬间，我听见系统疯狂的警报声。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又来了，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撕扯内脏。
林雪突然扑进我怀里。
我们倒在潮湿的岩壁前时，她迷迷糊糊地说："这次换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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