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骄女闯谷，双徒初逢
万莲谷的灵田刚收割完第一茬灵麦，小骨正蹲在田埂上翻土，准备种新的莲种。糖宝蹲在她肩头，用触角帮她捡起草根，嘴里哼着卿哩教的护主诀——这几日它的灵力又长了些，触角上能凝出淡淡的青光了。
“糖宝你看，这颗莲种好大！”小骨举起颗饱满的莲子，莲壳上还沾着灵田的泥土，“师父说这种子能开出并蒂莲，到时候我们摘下来给师父做莲子羹。”
话音刚落，谷口的护山大阵突然发出“嗡”的轻响——不是外敌入侵的急促声，是有人在外面试探着敲门，灵力波动又急又傲，像只炸毛的小兽。
小骨愣了愣，抬头看向谷口。这几日长留那边派人来谢过几次，都被卿哩挡在了外面，谁还会来？
“我去看看！”糖宝蹦下来，小短腿跑得飞快，“说不定是莲心鱼的朋友来了！”
小骨怕它闯祸，连忙跟上去。刚走到谷口的光幕旁，就看见光幕外站着个穿水蓝色衣裙的少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别着颗莹白的珍珠，正是霓漫天。她手里攥着柄长剑，剑穗上的流苏被风吹得乱晃，显然是赶路来的，脸上却带着不服输的傲气。
“让你们谷主出来！”霓漫天对着光幕喊，声音又脆又亮，带着点大小姐的骄纵，“我知道花千骨在里面！告诉她，上次试炼没比完的，今日我要跟她再比一场！”
小骨站在光幕内，有点无措。她认得霓漫天——长留试炼时见过，是蓬莱岛主的千金，灵力高强，性子却傲得很，当时还因为她破了幻境比自己快，瞪了她好几眼。
“我不跟你比。”小骨对着光幕喊，“万莲谷不比这些。”
“不敢比？”霓漫天挑眉，剑尖在光幕上划了下，激起圈涟漪，“我就知道你是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有本事出来，我们比谁的剑法好，谁的灵力强！”
糖宝气鼓鼓地叉着小腰（如果它有腰的话）：“我们小骨才不跟你比！她的莲心术可厉害了，能跟灵麦说话呢！”
“跟草木说话？”霓漫天嗤笑一声，“那有什么用？能挡得住七杀殿的煞气，还是能打得过我蓬莱的剑法？”她说着又用剑尖戳了戳光幕，“让你师父出来！我要跟她比！赢了就让我进谷，输了我就走！”
“谁要跟你比？”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卿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光幕旁，玄色神袍扫过地面的石子，石子瞬间嵌进土里，成了个小小的莲纹印记。她看着光幕外的霓漫天，眼神没什么起伏，却让霓漫天下意识握紧了剑柄——这股气息比她爹的威压还重，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你就是万莲谷主？”霓漫天强撑着抬头，不肯示弱，“我是蓬莱岛霓千丈的女儿霓漫天！我听说你很厉害，特来跟你学本事！只要你能赢我，我就拜你为师！”
这话刚说完，连糖宝都忍不住“嗤”了一声：“哪有人拜师还敢跟师父比输赢的？”
卿哩却没动怒，指尖在光幕上轻轻点了下。光幕泛起涟漪，露出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进来。”
霓漫天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她这么痛快。她犹豫了瞬，还是提着剑走了进来，刚踏入谷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成片的莲池在阳光下泛着光，灵田的灵麦绿得发亮，连空气里都飘着清润的香，比蓬莱的仙岛还要舒服。
“别东张西望。”卿哩转身往莲池走，玄色衣袍的衣摆扫过路边的野花，野花竟顺着她的脚步绽开，“要比什么？剑法？灵力？还是你那点不值一提的蓬莱术法？”
霓漫天被她的傲慢刺得不服气，握紧剑柄：“自然是比剑法！我蓬莱的‘落英剑法’，在年轻一辈里还
第6章 骄女闯谷，双徒初逢（续）
卿哩没回头，只是对着莲池的方向抬了抬手。池边的竹架上突然飞出一柄竹剑——是小骨平时练手用的，剑身还带着竹青的纹路，连剑锋都没开刃。
“用这个跟你比。”卿哩的声音漫在莲香里，冷得像淬了冰，“若你能让这竹剑断了，就算你赢。”
霓漫天看着那柄轻飘飘的竹剑，脸瞬间涨红了。她蓬莱的“落英剑法”好歹是名门正派的绝学，用的是千年寒铁铸的剑，卿哩却让她跟一柄竹剑比？这分明是羞辱！
“你欺人太甚！”霓漫天拔剑出鞘，剑身映着她的怒容，“我霓漫天就算输，也不会接这种不公平的比试！”
“公平？”卿哩终于侧过脸，目光落在她握剑的手上，“你握剑时指节发白，心浮气躁，连自己的灵力都控不稳，谈何公平？”她指尖对着竹剑一点，竹剑突然腾空而起，剑尖对着霓漫天，却没带半分杀意，“拔剑。”
霓漫天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咬了咬牙，终究是按捺不住好胜心，提剑就刺。“落英剑法”的剑招果然凌厉，剑光扫过莲池，竟激起层层水花，像有无数花瓣在空中翻飞。
可竹剑却像长了眼睛，总能在间不容发时避开她的剑锋，偶尔还会轻轻碰一下她的剑脊，每次碰撞都让她手腕发麻，剑招乱了半分。
“你的剑只有形，没有魂。”卿哩的声音从莲池边传来，“蓬莱的剑法讲究‘以柔克刚’，你却只学了皮毛，把剑当成了争强好胜的工具。”
霓漫天越打越急，额角渗出细汗。她明明灵力比竹剑强，却总被牵着走，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最后她猛地发力，剑招化作漫天剑影，想将竹剑劈碎——
“小心！”小骨忍不住喊出声。
就在剑影即将碰到竹剑时，竹剑突然在空中转了个圈，用剑脊轻轻一磕霓漫天的手腕。霓漫天只觉手腕一麻，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剑穗的流苏还在颤抖，像在替她委屈。
竹剑稳稳落在卿哩掌心，剑身上连道划痕都没有。
霓漫天看着掉在地上的剑，脸白一阵红一阵，突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她从没输得这么狼狈，还是在自己最骄傲的剑法上。
小骨看得有些不忍，刚想递块帕子过去，就被卿哩用眼神制止了。
“知道自己输在哪了？”卿哩走到她面前，声音没那么冷了。
霓漫天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我灵力不如你。”
“蠢。”卿哩的指尖在她头顶敲了下，力道和敲小骨时差不多，“是你心里的‘傲’绊住了剑。蓬莱岛主没教过你，真正的强者，从不是赢了多少人，是输得起，也学得会。”
她转身走向灵田，玄色衣袍扫过霓漫天掉在地上的剑，剑身上的寒气突然散去，变得温润起来——是卿哩悄悄用灵力抹去了剑上的戾气。
“想拜师可以。”卿哩的声音飘过来，“先在灵田帮小骨种莲种，什么时候能让灵植说你‘不凶’了，什么时候再谈学本事。”
霓漫天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你愿意收我？”
卿哩没回头，只是对着小骨扬了扬下巴：“带她去换身衣服，别让她的剑穗扫坏了我的灵麦。”
小骨愣了愣，随即笑着跑过去，把霓漫天拉起来：“我带你去阁楼换衣服！师父的弟子服可舒服了，是用云丝做的！”
霓漫天被她拉着走，还在发懵。她闯谷本是想找花千骨比试，顺便看看这万莲谷主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就稀里糊涂要留下来种莲种了？可想起卿哩刚才的话，想起竹剑在空中转圈的轻盈，她心里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糖宝蹲在霓漫天的剑上，用触角碰了碰剑柄：“你主人要是好好种莲种，我就把莲心鱼的灵珠分她一颗！”
灵田边，小骨给霓漫天找了身淡紫色的弟子服。霓漫天别扭地换上，发间的珍珠摘了下来，放在石桌上，倒显得清爽了许多。她看着小骨蹲在田里，用手指把莲种一颗颗埋进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
“种个莲种而已，用得着这么慢？”霓漫天抱臂站在田埂上，还是改不了骄纵的性子。
“师父说莲种要顺着灵脉的方向埋，这样才能长出并蒂莲。”小骨指着土里的纹路，“你看，这里的土是暖的，那是灵脉在动呢。”
霓漫天嗤笑一声，却还是蹲下身，学着小骨的样子拿起颗莲种。刚要往土里扔，就被小骨拦住：“要轻轻放！莲种会疼的！”
“它就是颗种子，哪会疼？”霓漫天嘴上反驳，动作却放轻了。
这时，灵田的灵麦突然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骨侧耳听了听，笑着说：“它们说你身上的戾气少了点，比刚才好闻了。”
霓漫天的脸微微发烫，别过脸去扒土，却没再反驳。
卿哩坐在莲池边的石凳上，看着灵田边的两个身影——一个认真教，一个别扭学，像两株刚抽芽的莲，虽然长势不同，却都透着鲜活的气。
系统在识海感叹：【宿主居然真的收第二个徒弟了！霓漫天可是原著里的反派，收她不怕出问题吗？】
卿哩指尖转着莲子，目光落在霓漫天埋莲种的手上——那双手虽然还带着点不耐烦，却没再像刚才那样紧绷。“洪荒神祇收徒，从不看什么原著命数。”她淡淡道，“她有戾气，便教她收敛；有傲气，便让她知道天外有天。至于成不成器……”
她看着灵田的方向，小骨正把自己的莲种分给霓漫天一半，霓漫天别扭地接了，指尖碰到一起时，两人都愣了愣，随即笑了。
卿哩的指尖停了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至少，这万莲谷不会再只有小骨一个徒弟对着灵麦说话了。”
夕阳漫进灵田时，莲种终于种完了。霓漫天的指尖沾着泥土，却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擦掉——她刚才真的听见灵麦发出“谢谢”的轻响，虽然很轻，却清晰得很。
“师父！我们种完啦！”小骨举着空了的莲种袋跑过来，脸上沾着点泥，像只小花猫。
霓漫天跟在后面，脚步慢了些，看见卿哩时，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像等着被检查功课的学生。
卿哩看着她们，突然从竹篮里拿出两本古籍，一本递给小骨，一本扔给霓漫天。
“小骨继续练化煞诀，”她指着小骨手里的书，“这本《莲语进阶》能让你听懂更深的灵植语言。”
然后她看向霓漫天，书的封面上写着《剑心录》：“蓬莱剑法练不好，就先练剑心。什么时候能让你的剑对着莲池说‘软’了，再学我的术法。”
霓漫天捧着《剑心录》，指尖有点发颤。书是用洪荒文写的，却能看懂，字里行间带着种让人心静的力量，比她爹给的剑谱珍贵多了。
“谢、谢谢师父。”她别扭地说了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卿哩没应，只是起身往石屋走。路过灵田时，她指尖在刚种莲种的地方划了个圈，圈里的泥土突然泛起绿光——是她用神元催了催，明天就能冒出嫩芽了。
小骨看着绿光，突然对着霓漫天笑：“师父对你也很好呀！她上次给我催莲种，也是这样的！”
霓漫天看着那圈绿光，心里突然有点暖。她抬头望向石屋的方向，玄色衣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落在了她心里——不是剑法，不是术法，是种她从未有过的、被人认真教导的踏实。
夜里，小骨和霓漫天躺在阁楼的两张床上，中间隔着张桌子。糖宝在两人之间来回蹦，给小骨讲莲心鱼的趣事，又给霓漫天讲灵麦的悄悄话。
“明天我教你认灵脉吧？”小骨翻了个身，对着霓漫天的方向说，“师父说认得出灵脉，剑法会更顺。”
霓漫天沉默了会儿，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莲池里，夜莲开得正好。卿哩站在池边，看着阁楼窗户透出的暖光，指尖的莲子转得很慢。
她想，或许收两个徒弟也不错。一个温顺如莲，一个锐如剑锋，刚好能互补——小骨能教霓漫天柔软，霓漫天能让小骨更果敢。
至于将来会怎样？
卿哩看着池里的并蒂莲影，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有她在，还怕教不好两个徒弟？
夜色里的莲香漫得更远了，像在为这刚刚开始的双徒时光，轻轻哼起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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