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沈清秋从浅眠中醒来，身侧的被褥尚有余温，却已不见柳清歌的身影。他撑起身子，丝绸寝衣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几点红痕。昨夜种种旖旎画面浮现在脑海，沈清秋耳尖微热，正欲起身，却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
"醒了？"
柳清歌转出身来，手中端着青瓷茶盏，热气氤氲。他已穿戴整齐，一袭墨蓝色长袍衬得肩宽腰窄，只是头发还散着，显然刚洗漱完毕。
沈清秋接过茶盏，水温恰到好处，是他平日最爱的云雾灵茶。"怎么起这么早？"他抿了一口，茶香沁入心脾。
柳清歌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去沈清秋嘴角的水渍："今日要向师尊和父母请安，不宜迟。"他的目光落在沈清秋颈间的红痕上，眸色转深，"可还疼？"
沈清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面上飞红："无碍。"他放下茶盏，掀被欲起，双腿却是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柳清歌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眉头紧蹙："慢些。"
沈清秋瞪他一眼："还不是怪你。"声音里却没有多少责怪，反倒带着几分新婚特有的甜蜜嗔意。
柳清歌闻言，冷峻的面容竟浮现一丝笑意，低头在沈清秋眉心落下一吻："我的错。"说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向浴房。
浴桶中热水早已备好，水面飘着几片安神的灵草花瓣。沈清秋被轻轻放入水中，温热的水流顿时缓解了身上的酸疼。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却见柳清歌也解了外袍要进来。
"你做什么？"
"帮你。"柳清歌一脸正直，转眼已踏入浴桶，将沈清秋揽入怀中。
浴桶本就不大，两个成年男子挤在其中，肌肤相贴，水波荡漾。柳清歌取过一旁的皂角，轻轻为沈清秋清洗长发，手法温柔得不可思议。
沈清秋靠在柳清歌胸前，任他伺候，心中暗叹这位百战峰峰主私下竟有如此柔情一面。水汽氤氲中，他抬手抚上柳清歌的脸："柳师弟这般体贴，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一众弟子的下巴。"
柳清歌捉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只对你。"
洗漱完毕，柳清歌执意要为沈清秋更衣。他取出一套崭新的月白色长袍，衣襟袖口绣着银色的流云纹，正是按沈清秋的喜好特意准备的。
"什么时候做的？"沈清秋惊讶地抚过衣料，触手生凉，是上好的冰蚕丝。
"定下婚期那日就命人准备了。"柳清歌帮他系好衣带，手指不经意擦过腰际，惹得沈清秋轻颤。
沈清秋心头一暖，取过妆台上的玉带："转过来，我帮你。"
柳清歌乖乖转身。沈清秋为他束好腰带，指尖不经意划过腰间敏感处，柳清歌浑身一僵，耳根顿时通红。
"原来柳师弟这里..."沈清秋故意又轻刮一下，满意地看着那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清秋..."柳清歌声音沙哑，捉住他作乱的手，"别闹，还要去请安。"
两人穿戴整齐，站在铜镜前。一个墨蓝如深海，一个月白似清辉，却是说不出的般配。
"走吧，先去穹顶峰。"柳清歌伸手为沈清秋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眼中柔情满溢。
刚出竹舍，便见宁婴婴捧着一束鲜花走来，一见二人便笑弯了眼："师尊，柳师叔，早呀！恭喜新婚！"
她身后跟着几个清静峰弟子，个个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沈清秋面上发热，强作镇定地点头。柳清歌却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接过花束道："有心了。"
这一反常态的和蔼态度让宁婴婴瞪大了眼睛，其他弟子也面面相觑——这位冷面杀神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
"师尊走路的姿势怎么..."一个年幼的弟子天真地问道，被宁婴婴一把捂住嘴。
"小孩子别多问！"宁婴婴红着脸呵斥，又对二人道，"掌门师伯已经在穹顶峰等着了，师尊快去吧。"
离开清静峰，踏上前往穹顶峰的山路，沈清秋才长出一口气。柳清歌却理直气壮地揽着他的腰借力："你我已成道侣，有何可避讳的？"
穹顶峰上，岳清源早已在正厅备好茶点等候。见二人携手而来，他温和一笑："来了。"
"掌门师兄。"二人齐声行礼。
岳清源摆手："今日不必多礼。周师伯还有圣师伯已经在大殿内等你们了。"他仔细打量着二人，目光在沈清秋行走间的细微不适处略作停留，却不点破，只笑道："新婚可还习惯？"
沈清秋耳根微红："多谢师兄关心，一切都好。"
柳清歌则直截了当："很好。"
岳清源失笑，示意二人进入大殿内。
“师尊。”“师尊。”两人开口行礼。
“嗯。”侍童奉上香茶，圣佑明和周佑熙接过，轻啜一口："按照礼数，今日你们该向我们两个长辈敬茶。"
沈清秋与柳清歌对视一眼，双双起身，恭敬地跪在各自的师尊面前。侍童早已备好茶盏，二人各执一杯，齐声道："请师尊用茶。"
周佑熙先接过沈清秋的茶，饮了一口，又接过柳清歌的，同样饮下。随后从袖中取出两个锦盒，分别递给二人："一点心意，愿你们百年好合。"
沈清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玉佩，温润如凝脂，上刻比翼鸟图案。柳清歌的盒中则是同样质地的另一对，刻着连理枝。
"这太贵重了..."沈清秋惊讶道。
周佑熙微笑："你值得最好的。"，圣佑明不善言辞，所以他等周佑熙说完之后才拿出了自己的贺礼交给柳清歌，"这是双修心法的手抄本，对二人修为都有裨益。"
柳清歌郑重接过："多谢师尊。"
周佑熙拍拍柳清歌的肩："清秋性子要强，你万不可委屈了他。"周佑熙则对沈清秋道，"清歌和你一同长大，以后你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师伯在这里祝福你们。"二人点头应下。
离开穹顶峰，柳清歌召出乘鸾剑："接下来去柳家。"沈清秋脚步一顿，“嗯。”柳清歌握住他的手，带他上了乘鸾。
乘鸾剑划破长空，不多时便落在柳家宅院前。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敞开，柳家父母并一众仆从已在院中等候。
"父亲，母亲。"柳清歌行礼，声音比平日柔和许多。
沈清秋也跟着行礼："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柳母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沈清秋："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柳父也走上前，虽神色严肃，眼中却带着笑意："既已成婚，便是一家人了。"
沈清秋心头一热，郑重道："，是，父亲母亲。"
柳母喜笑颜开，拉着沈清秋的手就往里走："快进来，准备了你们爱吃的点心。"她忽然注意到沈清秋行走间的细微异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清歌，不知节制。"
柳清歌耳根通红，却挺直腰背："母亲..."
正厅内早已备好香案。柳清歌与沈清秋跪在蒲团上，向柳父柳母敬茶。柳母接过茶盏时，眼眶微红："好孩子，清歌性子倔，往后你多包容。"
柳父则严肃地对柳清歌道："既已成家，当以道侣为重，不可再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儿子明白。"柳清歌恭敬应道，手却不自觉地扶上沈清秋的后腰，帮他缓解久跪的不适。
柳母见状，眼中欣慰更甚。她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递给沈清秋："这是柳家传给媳妇的玉佩，今日交予你。"
沈清秋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灵玉，雕刻着繁复的柳枝纹样，灵气逼人。他深知这礼物的分量，郑重叩首："谢母亲厚赐。"
午宴设在柳家花园，席间柳母亲自为沈清秋布菜，嘘寒问暖。柳清歌则在一旁默默记下沈清秋多夹了几筷的菜肴，准备回去让厨房学着做。
"清秋尝尝这个，"柳母夹了一块水晶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沈清秋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是熟悉的味道。"
柳清歌见他喜欢，立刻将自己那份也推过去。柳母看着儿子这般体贴，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从小到大只见过他对你这么上心。"
柳父捋须点头："清歌能得你为道侣，是他的福分。"
沈清秋连忙道："是我之幸。"
柳清歌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是我们之幸。"
宴毕，柳母拉着沈清秋说了许多话，直到夕阳西斜时，二人才告辞离去。
乘鸾剑上，沈清秋靠在柳清歌怀中，回味这一日的种种："父亲母亲还是一样，他们自幼就待我极好。"
柳清歌收紧环抱他的手臂："他们很喜欢你。"顿了顿，又道，"我也..."
沈清秋仰头看他："也什么？"
柳清歌低头吻住他的唇，将未尽的话语融入这个温柔的吻中。剑光划过天际，载着一对璧人返回他们的家，开启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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