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苍穹山派的清晨,本应是钟鸣悠悠、弟子们晨练修行的宁静时分,却被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与惊恐呼喊彻底搅乱。“清净峰主被掳了!”这消息,恰似裹挟着滚滚雷鸣与闪电的霹雳,冷不丁劈在苍穹山派的头顶,刹那间,整个门派上下陷入了慌乱与恐惧之中。弟子们纷纷从修行之处奔出,聚集在各处交头接耳,恐惧如同野火,在人群里迅速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主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仿若一层实质化的厚重铁幕,沉沉压在众人的心间。殿内的烛火在静谧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忽长忽短,给这压抑的氛围又添了几分阴森。
岳清源端坐在首位,神色凝重肃穆得如同古老的雕像。他的指节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叩击着案几,发出沉闷且有节奏的声响,眉心拧成了一个深邃的“川”字,仿佛要将满心的忧虑都刻进这道纹路里。他的目光紧锁面前摊开的战报,那尚未干透的墨迹,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透着冰冷与残酷,狠狠刺痛众人的心:
【魔界结界破碎,十万魔修压境】
【清净峰主沈清秋被劫,生死不明】
【洛冰河现身,一统魔界已成魔尊】
“砰!”一声巨响,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柳清歌猛地一掌拍下,那结实厚重的案几瞬间在他的掌下化为粉碎,木屑如雪花般飞溅四散。他的双目赤红如血,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剧烈暴动,狂暴的灵力竟将周围的空气都震得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恐怖风暴。“我现在就去魔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声音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那是不顾一切的冲动与对沈清秋深切的担忧。
“站住!”岳清源陡然沉声喝止,声如洪钟,在空旷寂静的大殿内不断回响。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身体前倾,直视柳清歌,“魔渊如今被洛冰河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一个人去,除了白白送死,还能有什么用?”岳清源的声音里,既有身为掌门的威严,又饱含着对同门的关切与忧虑。
柳清歌冷冷地笑了,笑声中满是不屑与狂傲,那是他一贯的凌厉与不羁。乘鸾剑好似感知到主人熊熊燃烧的战意,嗡鸣着出鞘三寸,剑身上寒光闪烁,散发着摄人的森寒之气。“那就杀穿魔界!”他的语气看似平淡,却透着无尽的杀伐之气,仿佛真的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魔界踏为齑粉,他的周身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势不可挡。
“胡闹!”木清芳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太过急促,以至于手中药典“啪”地一声重重合上。他神色焦急,快步走到柳清歌面前,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沈师兄体内还有蚀灵蛊的余毒尚未清除,若是贸然刺激洛冰河,他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木清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战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对沈清秋安危的担忧。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兜头浇下的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殿内刹那间陷入了死寂,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无奈,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齐清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拂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洛冰河究竟想干什么?若只是为了报前世之仇,当场杀了沈师兄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他要的不是命。”一直沉默不语的尚清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将手中沈清秋的折扇“唰”地一下收起,动作干脆利落,他眼神闪烁,似乎洞悉一切却又有所保留,“是‘人’。”他缓缓吐出这个字,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众人,似乎在观察大家的反应。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悚然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中。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推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清歌眼中杀意暴涨,周身剑风凛冽。那凌厉的剑风如同一把把利刃,扫过殿柱,坚硬的殿柱上顿时裂开三道触目惊心的深痕,木屑簌簌掉落。他猛地转身,望向殿外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与洛冰河的生死对决,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是为沈清秋而燃起的怒火。
岳清源长叹一声,无奈地从袖中取出一枚血色玉简,那玉简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沾染了无数鲜血。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捧着玉简,仿佛那是世间最沉重的物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沉重。“这是魔界送来的‘聘书’。”他的声音疲惫而沉重,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弯了脊梁。
玉简缓缓展开,触目惊心的血字浮空而起,好似是用生命书写的诅咒:
【三日后大婚,聘苍穹山沈清秋为魔后】
【若拒,屠尽苍穹山派十二峰】
“疯子!”齐清萋失声惊呼,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猛地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的双手捂住嘴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这可怕的事情发生。
柳清歌突然笑了,那笑容森寒刺骨,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就连岳清源都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被这笑容中的寒意震慑。“好得很。”柳清歌缓缓归剑入鞘,动作沉稳而缓慢,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我便送他一场,血、染、洞、房。”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心。他的手紧紧握住剑柄,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冲向魔界,为沈清秋讨回公道。
此时,魔界深渊。
沈清秋在一阵剧痛中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仿佛被重锤敲击过,浑身乏力,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挪动。他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血色锁链紧紧禁锢在玄冰床上。那玄冰床寒意彻骨,丝丝寒气透过肌肤,直钻骨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试图调动灵力驱散寒意,却发现体内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干。
洛冰河正俯身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间的冷汗。他的动作轻柔而温柔,仿佛眼前的沈清秋是一件无比珍贵、易碎的珍宝。他的眼神中透着痴迷与占有欲,紧紧盯着沈清秋的脸庞,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醒了?”青年察觉到他的动静,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看似无害,却让沈清秋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洛冰河的指尖轻轻抚过他苍白的唇,动作暧昧而亲昵,“师尊别怕,这次弟子会好好疼您。”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沈清秋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束缚。锁链叮当作响,在寂静的深渊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就在这时,沈清秋惊恐地发现——自己一身灵力,竟被这缚仙锁吸收得干干净净!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洛冰河摆布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逃脱,绝不能让洛冰河的阴谋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