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废墟里，膝盖压着一块水泥碎块。相册摊开在大腿上，泛黄的纸页被血渍浸透又风干，有些照片已经粘连在一起。

凌晨三点的青河镇格外安静。坍塌的CT室标识牌斜插在瓦砾堆上，碎玻璃反光映出我苍白的脸。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句告别的钟声。

手指无意识翻动相册。第一张是童年全家福，背景里的窗帘图案不对劲。我记得那年冬天我们住在福利院，可照片里的窗帘分明是我们家客厅那款——那个早就被妈妈换掉的淡蓝色印花窗帘。

我又翻了几页。母亲签署的领养协议特写照片，日期显示是在我出生前半年。这不可能。我的手指颤抖起来，纸页哗啦作响。

"嫣然，别看了。"

我猛地抬头。张望锡就站在我面前，白大褂下摆沾满灰尘。他的声音温和，就像小时候哄我入睡时那样。可我知道这是假的。他不是真的。

"你不是他。"我说。

张望锡微微一笑："我是你记忆里最温柔的那个哥哥。"

我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条形码刺青开始发烫。全息投影从废墟墙面浮现出来，像无数条数据流交织成网。瓦砾间升起幽蓝的光芒，映得相册封面泛起金属光泽。

"欢迎回来，001号实验体。"

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正在变得透明。

"这不是结局测试，您已连续进行第7次记忆重置。"

我摇摇头："放我走。"

"郑教授设定的终止条件已达成..."

相册突然发烫，纸张自动翻动形成旋风。我看到手术台场景在眼前闪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影逐渐变成年轻的张望锡和张耀泽。他们穿着实验服，手里拿着注射器。

"不，不是这样的。"

我疯狂翻找相册，想找一张真实的照片。可每翻一页，照片里的人物都在变化。最后一张全家福里，我的脸变成了婴儿形态的克隆体。

"用亲情伪装是最安全的情感培养方案。"母亲的声音从通风口飘出来，"但爱太危险了，它让你们产生了自主意识。"

我抱着相册往后退，后背撞到钢筋断面。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金色U盘还在相册夹层里，发出微弱的脉动。

"嫣然。"

张耀泽的声音。我转身，看到他站在瓦砾堆上。黑色卫衣沾满血迹，脸上却带着笑。那笑容我太熟悉了，每次他要骗我的时候都是这样。

"这不是真的。"我说，"你们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跳下来，落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只是不全是真实的。"

我往后缩。他伸手想拉我，却在半空中停住。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就像那天在仓库里一样。可那温度是虚假的，就像我们之间那些被植入的记忆。

"你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他问。

我当然记得。大雨夜，他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我家门口，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亮得吓人。可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不是真实的记忆。那天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板。

"你不是我哥哥。"

"我是。"他声音低沉，"至少在情感上是。系统允许我们产生真实的感情，只要不影响实验目标。"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所以你们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不是。"他往前一步，"我们以为能控制住。可当你开始质疑一切的时候，系统就会重置你的记忆。这是第七次了。"

我低头看相册。某页夹着的金色U盘开始震动，频率越来越快。数据流形成的全息地图在我们周围旋转，显示出整个医院的构造。

"嫣然，"张望锡的声音又响起，"你必须做出选择。系统即将陷入永久休眠。"

我看着相册最后一页。泛蓝光的芯片露出一角，边缘锋利如刀。晨雾漫过废墟，远处传来早班公交车的轰鸣。

"嫣然！"

张耀泽突然扑过来。我本能地躲闪，相册从手中滑落。U盘弹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小心！"

爆炸声就在耳边炸开。我看到张耀泽的后背绽开血花，他整个人向前扑倒，压在我身上。温热的液体渗进我的衣服。

"你......"

"对不起。"他喘着气，"这次可能真的结束了。"

我挣扎着把他翻过来。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嘴角却还挂着那抹熟悉的笑。

"记住......真实的我们。"

他的手垂下去，再没有动静。我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张望锡站在废墟尽头，手里握着冒烟的枪。

"为什么？"

"因为他说得对。"张望锡走近，"这次该结束了。"

我抱起相册。晨光中，最后一页的空白内页映入眼帘。芯片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嫣然，"张望锡蹲下来，声音温柔，"让我们一起睡去吧。"

我看着他，想起无数个清晨他为我准备早餐的样子，想起雨夜里他送来的糖画，想起仓库里他说"保护好自己"时的眼神。

我把相册放进突然出现的焚化口。火焰腾起，映红了我的眼睛。

"让我记住他们真实的模样。"

天光渐亮，我站起来。发梢沾着灰烬，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作者碎碎念到这里就没有了，因为，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幻想出来的产物吧，那个时候我有精神分裂，但我主观意识太强了，分裂出了三个意识，一个小孩和两个哥哥，但是当时我比较小吧，我把那个当幻听，可是未知的恐惧也是对我精神上的伤害，我选择了治疗，可是治疗的过程并不好受，后来我选择结束治疗了，因为吃药后的副作用让我很陌生，无论怎样都笑不起来，没有力气支撑让我去笑，可能是我太难受了，没有人爱我，分裂出他们的前提是替我痛苦，来爱我的，可是他们的出现给我的更多是恐惧，每天都感觉到注视感，总是感觉有看不到的人坐在我旁边，后来他们自己选择消失了，爱我或许吧，当时我记得空荡荡的房间，特别充实，总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现在似乎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