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筵暗涌风波起

第十三章 琼筵暗涌风波起

春宴正酣，岑府花厅内烛火通明。绯月端坐席间，指尖轻抚着青瓷酒盏边缘，琉璃眸子映着厅内觥筹交错的光影。她今日特意选了件月白底绣银昙花的对襟长衫，腰间束着靛蓝丝绦，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百花寨的体面。

"听闻姑娘精通药理？"兵部侍郎赵德突然开口，眼中带着几分试探，"不知可会诊脉？"

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绯月唇角微扬，心知这是要给她下马威了。她慢条斯理地放下酒盏："略通皮毛罢了。不过..."她目光在赵德面上转了一圈，"观大人面色青白，舌苔厚重，怕是近日多食油腻，肝火旺盛。"

赵德脸色一僵。韩丞适时插话："姑娘好眼力。不过今日宴饮，谈这些未免扫兴。"

"韩大人说的是。"绯月从善如流，却话锋一转，"只是医者仁心，见赵大人眼底血丝密布，忍不住多嘴一句——夜间少饮些酒为好。"

席间响起几声轻笑。赵德面皮涨红，正要发作，忽听萧驰野懒洋洋道："赵大人这是被说中了？"他斜倚在凭几上，手中酒盏晃了晃，"前儿个夜里，本将还见你在醉仙楼喝得烂醉。"

沈泽川适时轻咳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引开："岑大人府上的鲈鱼脍确实一绝。"他执箸夹了一片鱼肉，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执笔作画。

绯月注意到萧驰野借着举杯的动作，目光在沈泽川修长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像是猎豹盯着猎物，带着几分危险的兴味。

"说起来，"岑愈见气氛微妙，连忙打圆场，"绯月姑娘与太后娘娘似乎颇有渊源？"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绯月轻描淡写，目光却不经意扫过沈泽川。只见他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显然对这个消息上了心。

宴席过半，乐师奏起新曲。绯月借故离席，来到庭院透气。月光如水，她仰头望着那轮清冷的月亮，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姑娘好手段。"

绯月回头，见萧驰野倚在廊柱上，离北刀随意地挂在腰间。他今日穿着墨蓝锦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

"萧将军谬赞。"绯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不过是些自保的小把戏。"

萧驰野低笑一声，突然凑近："那日你说...要本将在阒都给你行个方便。"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今日这出戏，算不算还了人情？"

绯月眉间幽昙微闪，正欲回答，忽听厅内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返回。

厅内，沈泽川正被几位官员围着敬酒。他面色如常，只是眼尾已泛起薄红。见萧驰野进来，他眸光微动，借着举杯的动作掩去一丝笑意。

"沈大人海量！"有人起哄道，"再来一杯！"

沈泽川刚要接过，萧驰野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酒盏："本将替他喝。"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不知萧沈二人素来不和？今日这是...

"萧将军倒是热心。"沈泽川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语气冷淡，"不过本官的酒量，还不至于要人代劳。"

萧驰野咧嘴一笑，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沈泽川耳尖瞬间染上绯色，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绯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笑。这对冤家，演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宴席将散时，韩丞突然提议行酒令。绯月本不欲参与，却见沈泽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姑娘来自百花寨，想必精通诗词？"韩丞笑容和煦，眼中却带着试探。

绯月心知这是又一重考验。她从容起身："略知一二。不过..."她环视众人，"既然要玩，不如由我出个新令如何？"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只见绯月指尖蘸了酒水，在案几上写下：

"昙花一现惊鸿影"

她抬眸环视众人："这是小女子新得的半阙词，请诸位大人对下半阙。不拘格律，但求意境相合。"

席间顿时议论纷纷。岑愈捋须沉吟："昙花一现...这意象倒是别致。"

沈泽川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他目光落在绯月眉间那点幽昙上，忽而轻声道：

"狼烟千里照月明"

满座哗然。这"狼烟"对"昙花"，"千里"应"一现"，竟是对得工整又意境深远。更妙的是那"照月明"三字，既合了百花寨月下幽昙的意象，又暗含离北狼王的锋芒。

萧驰野闻言大笑，拍案道："好个'狼烟千里'！"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泽川，"不过本将倒有一句更妙的——"

"金戈百战映花魂"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这"金戈"对"昙花"，"百战"应"一现"，"映花魂"三字更是将杀伐之气化入婉约之中。最妙的是那"花魂"二字，分明是在应和绯月眉间的幽昙印记。

绯月眸光微动，忽见沈泽川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她心领神会，举杯笑道："萧将军好才情。这一句'金戈百战映花魂'，倒是让我想起一首新词。"

她轻抚酒盏，曼声吟道：

"昙花一现惊鸿影，狼烟千里照月明。

金戈百战终不悔，只为春风度玉门。"

满座皆惊。这四句竟是将方才两人的对句都化入词中，又添了新意。那"春风度玉门"五字，更是暗含了离北与阒都的微妙关系。

萧驰野眸光一沉，手中酒盏微微倾斜。沈泽川则垂眸掩去眼中异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韩丞突然抚掌大笑："好一个'只为春风度玉门'！姑娘这词，倒像是专为今日之宴所作。"

绯月但笑不语。她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沈泽川与萧驰野身上。只见二人虽一个冷面一个含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相接，似有无声的默契在流转。

"姑娘这词..."岑愈若有所思，"可有名目？"

绯月指尖轻点眉间幽昙："就叫《昙影》吧。"

宴席将散时，月光透过窗棂，正好映在绯月眉间的印记上。那昙花仿佛真的在月下绽放，看得席间众人暗自心惊。

宴散时，月已西斜。绯月站在岑府门前，看着众人陆续离去。萧驰野翻身上马，临行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沈泽川则乘轿而去，只在轿帘落下时，对她微微颔首。临行前，忽然回头看了绯月一眼。他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绯月看得分明，那是——

"小心"。

"这场戏，总算落幕了..."绯月轻声自语，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作者啊啊啊，作者君。。。

作者卡文了

作者不知道咋写下去了

作者d(ŐдŐ๑) → ૮₍˃̶ꇴ˂̶₎ა → ૮₍°□°₎ა → (>﹏<) → ૮₍ɵ̷﹏ɵ̷̥̥᷅₎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