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药王谷的密林里飘着湿冷的雾气。张真源踩着满地枯枝前行，衣摆被露水浸透，贴在腿上沉甸甸的。他握紧胸前的玉佩，指尖还能摸到那道细小的裂痕——这是十五年前丁程鑫生母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信物。
藏书阁入口藏在断崖下的石缝里，只有月光偏斜时才会现出轮廓。张真源蹲下身，手指沿着石壁上的刻痕摸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迅速闪身藏在古树后，袖中银针已蓄势待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个年轻弟子模样的人，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神情紧张。张真源眯起眼，那人走到石壁前，从怀中取出一把铜匙。就在他要插入锁孔时，张真源闪身而出，银针直指他咽喉。
"别动。"张真源声音低沉，"钥匙给我。"
那人惊慌失措，铜匙跌落在地。张真源弯腰捡起，瞥见包袱一角露出泛黄的纸页，上面隐约有"九转"二字。他心头一跳，抬头盯着那人："你是谁？"
"我……我是新来的弟子，叫李安。"青年结结巴巴地说，"我偷了钥匙，是想查些东西。"
张真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掀开他衣襟，果然在左肩发现一道蛇形刺青。"圣族的人？"他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胆子。"
李安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张真源没再理会他，转身走向石壁。铜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块石壁竟缓缓向内缩去，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他回头看了眼李安："跟上来，或者等死。"
藏书阁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混杂着些许霉味。书架高耸入顶，层层叠叠摆满了医典药方。张真源快步走向角落，那里有一幅画像挂在蛛网间。他伸手拂去灰尘，呼吸猛地一滞——画中少年眉目清朗，分明就是年轻十岁的自己。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画像下方的题字，"御前首席厨艺师丁程鑫……"
"那是你兄长。"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张真源猛然转身，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站在阴影里。他认出那是药王谷主，握紧了胸前的玉佩："十五年前换子时，您亲手给了我这块玉。"
谷主缓步走近，袖口的蛇形刺青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你比他幸运，至少活下来了。"
"为什么？"张真源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调换两个孩子？"
谷主叹了口气："因为太傅。当年他要毒杀先帝，却怕留下痕迹，便借你的血来解毒。可丁程鑫的母亲发现了真相，偷偷换了药方。太傅大怒，命人将她毒杀。"
张真源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狠狠掐住了他的心。他想起每次为凤昭把脉时，总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一丝奇异的寒意，和丁程鑫递来的安神汤气息相似。
"所以殿下体内的'九转逆脉'……"
"是当年那位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解药。"谷主目光复杂，"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不长，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张真源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架。一本泛黄的册子滑落，他弯腰捡起，封面上赫然写着"九转回魂丹配方"。就在此时，头顶的机关突然启动，数支毒箭破空而来。
他翻滚躲开，袖中银针齐发，逼退逼近的谷主。趁对方分神，他抓起配方夺路而逃。身后传来谷主的喊声："记住今日所闻！"
山道上，张真源脚步凌乱，怀中的密档已被汗水浸湿。他能感觉到毒性正在蔓延，喉咙发干，视线模糊。正要靠住树干喘息，忽然瞥见前方暗处闪过一个人影。
"谁？"他强撑着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朝他走来。张真源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腿发软，整个人向前栽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山道恢复寂静，唯有晨露顺着树叶滴落。刘耀文从暗处走出，捡起滑落的密信。他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缩——信上赫然写着"太傅"二字。
远处传来脚步声，刘耀文将密信收入怀中，身形一闪消失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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