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在密室里弥漫。我的手指微微发颤,掌心黑雾凝成蛇形,直指丁程鑫心口。
"说清楚。"我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抖,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喉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程鑫抬起头。他跪在地上,断指上的凤戒泛着幽蓝光芒。那些从他指缝间渗出的血,在地面画出奇异符文,此刻突然亮起。
"殿下当心!"贺峻霖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可已经晚了。那些血画符文泛起刺目光芒,整个密室开始震动。我脚下一个踉跄,看见母妃的身影突然扭曲,像蛇一般缠上金线。
"当年换血之人..."她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地底传来,"就在这间密室..."
"闭嘴!"我暴喝,黑雾锁链直逼她咽喉。
可她不躲不闪,嘴角勾起更深的弧度:"要真相,还是继续装睡?"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又传来铁链断裂声。青铜手臂后方,更多手掌破土而出。每根手指都戴着凤戒,泛着幽蓝光芒。
刘耀文突然从阴影中现身,手中捏着半截断指。
"殿下。"他声音沙哑,"断指上有凤戒,还有...'圣族契约'的刻痕。"
我踉跄扶住石壁,掌心黑雾凝成蛇形直扑密道深处。母妃指尖动了动,金线缠着她的腰肢像吊着朵将谢的海棠。丁程鑫还跪在地上,眼泪砸进血泊泛起白烟。
"当年换您血脉的人..."张真源喉咙被黑雾锁链勒得发紧,却仍挤出嘶哑笑声,"就在我怀里..."
血门完全开启的瞬间,我看见了十五年前的御膳房。
月光穿过窗棂,落在蹲在灶台边的小男孩身上。他手里捧着个粗瓷碗,正小心翼翼地往汤里加糖。药香混着甜腻,在潮湿的夜里发酵。
那是六岁的我。脖颈处已经浮现出淡青经络,却浑然不知。
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男孩慌忙把汤藏在身后,转身时碰翻了药罐。深褐色的液体在地上蜿蜒,像条扭曲的蛇。
"小公子莫怕。"御膳房总管掀帘进来,手里端着另一个青瓷碗,"娘娘特地嘱咐要加这盏参汤。"
小男孩盯着他腰间晃动的海棠纹锦囊,突然伸手抢过参汤。他手腕一抖,两碗汤水同时泼洒。药汁溅在总管衣襟上,立刻蒸腾起蓝色雾气。
"果然..."小男孩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黑血,"又是断魂散..."
我猛然回神。
密室里,丁程鑫正用断指蘸血在地面书写。那些符文泛着幽光,逐渐拼凑出御膳房的布局。某处角落,赫然画着个蜷缩的小女孩。
"那天..."丁程鑫声音沙哑,"我偷换了参汤。"
母妃突然发出尖利笑声。金线缠绕下,她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扭动:"你偷换的是解药,不是毒药。"
"因为我知道殿下有九转逆脉。"丁程鑫抹去嘴角血迹,"但我没想到,御膳房总管早就准备了备用汤药。"
"所以你代替我喝了那碗有毒的参汤?"
"是。"他抬起头,眼底映着幽蓝凤戒的光,"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你的双生容器。"
贺峻霖突然闷哼一声。他捂住脸上的伤痕,鲜血从指缝流出,在地上滴成一串暗红。
"难怪每次中毒..."他声音发颤,"都是两个人同时发作。"
"以血养魂..."宋亚轩琴弦崩断一根,"千年不灭。原来不是咒语,是饲养方法。"
母妃的笑声愈发刺耳。她悬在半空的身体突然舒展开来,皮肤下的凤戒纹路开始游走:"你们以为我是替身?错了,错得离谱。真正的容器从来就不是我——"她指尖猛地指向我,"是她!"
密室深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青铜手臂彻底倒塌的瞬间,无数手掌从地底钻出。它们举着凤戒,将整个空间照得幽蓝一片。
"当年换血之人..."张真源喉咙被黑雾锁链勒得发紫,却仍在笑,"就在我怀里..."
他胸口突然隆起。布料下传来细微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我正要上前,却被严浩翔拦住。
"卦象混乱..."他攥着碎成齑粉的铜钱,"天机被血门之力遮蔽了。"
丁程鑫突然站起身。他踉跄着走向母妃,断指上的凤戒泛起诡异光芒:"娘娘,该做个了断了。"
"了断?"母妃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悬在半空的身体开始剧烈扭动,"你以为你真是自愿当容器的?"
丁程鑫的脚步顿住了。
"十五年前..."母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是回到那个雨夜,"你蜷缩在御膳房门口,浑身是伤。是我把你捡回来的,对不对?"
"你..."丁程鑫握紧断指,"你到底是谁?"
母妃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抬手,金线缠绕下,身体缓缓飘向密道深处。那里,青铜手臂的残骸正在重组,无数手掌拼凑出巨大的轮廓。
"跟上来啊。"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想知道真相吗?那就来啊。"
我咬破舌尖,腥甜在口腔炸开。黑雾从掌心涌出,在空中凝成锁链。可就在触及母妃的刹那,那些手掌突然齐刷刷转向。凤戒蓝光交汇处,浮现出一行血字:
"以血养魂,千年不灭。"
[未完待续]青铜手臂的残骸在密道深处重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些从地底钻出的手掌排列整齐,像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凤戒的幽蓝光芒在它们之间流转,连成一片诡异的光海。
我握紧掌心的黑雾,指尖发凉。血门开启的瞬间,御膳房的记忆还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那碗参汤的甜腻仿佛还残留在舌尖,混着断魂散的苦涩,翻涌得我胃部一阵抽搐。
“殿下。”刘耀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断指上的刻痕……不止是‘圣族契约’。”
他摊开掌心,半截断指静静躺在其中,血迹早已干涸。我盯着那枚凤戒,心头猛地一震——戒圈内侧,除了象征血脉契约的蛇形纹路,还有一道极细的暗红线条,像是用血画成的印记。
“这是什么?”我问。
“是‘锁魂咒’。”刘耀文缓缓抬眼,目光如刀,“以命换命,以血养魂……不是传说,是真的。”
我喉咙发紧,正要开口,母妃忽然笑了。她悬在半空,身体随着金线轻轻晃动,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望着丁程鑫,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那个雨夜,你蜷缩在我怀里,浑身都是血,连哭都不敢大声。”
丁程鑫的脸色苍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断指微微颤动,凤戒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是谁?”他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为什么要救我?”
母妃轻笑一声,金线缠绕下,她的身体缓缓向密道深处飘去:“因为你也流着圣族的血,不是容器,是继承者。”
“住口!”我厉声喝道,黑雾凝成锁链直扑而去。
可那些手掌突然齐刷刷抬起,凤戒蓝光交汇处,血字再度浮现:
“以血养魂,千年不灭。”
密室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地底涌出。贺峻霖踉跄后退,捂着脸上的伤痕,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好烫……”他咬牙低语,“像是……火烧进了骨头。”
“不是错觉。”宋亚轩琴弦断裂又一根,声音沙哑,“血门之力正在侵蚀我们的血脉……再不离开,会被反噬。”
“走不了。”严浩翔攥着碎成齑粉的铜钱,脸色铁青,“卦象混乱,天机被遮,我们被困在了血门的幻境里。”
我心头一沉。密道深处,母妃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黑暗中。
“真相就在这里。”她回头望我一眼,眼神深不见底,“你想知道吗?那就来啊。”
丁程鑫脚步一动,像是要追上去。
“别去!”我喊出声,可他已经迈出一步。
“殿下。”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淡,“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咬牙,嗓音发紧,“这就够了。”
“不够。”他终于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如果我真是你的双生容器……那你呢?你又是谁的容器?”
空气骤然凝固。
张真源喉咙被黑雾锁链勒得发紫,却仍在笑。他的胸口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当年换血之人……”他嘶哑开口,“就在我怀里……”
我瞳孔一缩,正要上前,却被贺峻霖拦住。
“等等!”他声音发颤,捂着脸的手掌已经染满鲜血,“我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
“谁?”我问。
“不知道……但声音很熟悉。”他咬牙,“像是……小时候经常陪我说话的那个人。”
密室深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我心跳加快,手心出汗。黑雾在掌心凝聚,随时准备出击。
母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忽远忽近,像是梦魇一般: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寻找真相……其实,你们一直在走向命运。”
她的话音未落,密道尽头猛然亮起一道刺目红光。
紧接着,我听见了——
一声熟悉的呼唤。
“殿下……是你吗?”
我猛地抬头。
那声音,分明是十五年前,我自己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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