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吊瓶里的点滴一滴滴落。傅景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看手机。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条愈发凌厉。
"你醒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
"火场的事..."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先好好养伤。"他站起身,顺手把窗帘拉紧了些,"等你好起来,自然会知道真相。"
我盯着他:"你是说...那不是意外?"
傅景深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放进口袋。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林薇薇和顾承泽呢?"
"还在片场接受调查。"他走到床前,伸手抚过我缠着纱布的手背,"但我知道,幕后还有人。"
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人的手掌温暖有力,却让我想起那天冲进火场时,他后背灼伤的痕迹。
"你疯了。"我低声说,"明明可以等消防员..."
"我说过。"他俯身凑近我耳边,气息拂过耳畔,"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的声音,还有他若有似无的呼吸。
"护士说你要静养。"他转身准备离开,"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等!"我突然抓住他的袖子,"那个...谢谢你。"
他低头看我握着他袖口的手,又看向我的脸:"不用谢。"
第二天,王哥来看我。他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脸上带着笑:"晚晚,你现在可是热搜常客了。"
我把花放到一边:"网上怎么说?"
"都在夸你演技好,尤其是那场火灾戏。"他递给我一份报纸,"你看这个标题——'为艺术献身的苏晚'。"
我扫了一眼,果然看到这样的字眼。冷笑一声:"他们倒会编故事。"
"对了,"王哥压低声音,"听说林薇薇那边查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她跟剧组的烟火师是老相识。"王哥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昨天那场火,用的可不是普通烟雾。"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是说..."
"还不确定。"他摇摇头,"不过傅总那边肯定在查。"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傅景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苏小姐,我们需要您做个笔录。"其中一个警察说。
我点点头,开始回忆当天的情形。傅景深一直站在窗边,静静地听着。
做完笔录,警察离开。傅景深走到床边:"林薇薇那边已经承认,确实是她安排了那场'意外'。"
"果然是她。"我攥紧被子,"她还想杀我..."
"不过她也不是主谋。"傅景深打断我,"背后还有人。"
我抬头看他:"谁?"
"顾承泽。"他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神冰冷,"他已经逃往国外,但我会把他找出来。"
我愣住了。没想到居然是顾承泽...
"为什么?"我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太优秀了。"傅景深坐到床边,握住我的手,"他怕你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我苦笑:"可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现在你回来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而且比以前更强大。"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忍不住问。
他沉默了一会:"因为欠你的。"
"什么意思?"
"前世的事,我都知道。"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当年的证据,我一直留着。"
我接过照片,手开始发抖。那是我生前最后拍的一组照片,背面写着"真相"两个字。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就是当年的目击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没能救你。"
我震惊地看着他。原来如此...难怪他要帮我。
"所以这次..."他靠近我,目光坚定,"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我感觉眼眶发热。这个男人,竟然默默守护了我这么久。
"你该休息了。"他起身准备离开,"等你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追问道:"那场火灾的事...你会告诉媒体吗?"
他停在门口:"你觉得呢?"
我笑了:"当然不会。"
"聪明。"他转身看了我一眼,"记住,你是个演员,不是受害者。"
第三天,我去复诊。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傅景深来接我,开着一辆黑色宾利。
"你的伤..."他看我动作有些迟缓。
"没事。"我系上安全带,"就是有点累。"
他发动车子,却突然说:"今晚有个酒会,去吗?"
"什么酒会?"
"影视协会的年度盛典。"他看了我一眼,"你现在的热度,不去不合适。"
我想了想:"也好。正好让大家看看,我还没死。"
他轻笑:"还是这么毒。"
回到公寓,经纪人已经准备好礼服。是一件黑色露背长裙,性感又不失优雅。
"晚晚,你确定要去吗?"她担心地看着我,"毕竟..."
"我没事。"我换上礼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傅景深来接我时,目光在我裸露的后背上停留了几秒。
"很漂亮。"他说。
"谢谢。"我挽住他的手臂,"走吧。"
酒会现场灯火通明,闪光灯此起彼伏。我和傅景深刚进门,就引起了轰动。
"看!苏晚真的来了!"
"她不是受伤了吗?"
"傅总对她真特别啊..."
我们刚站定,林薇薇就走了过来。她穿着一条粉色裙子,妆容精致,但眼神闪烁。
"苏姐。"她勉强挤出笑容,"恭喜你康复。"
"谢谢。"我端起香槟,"听说你最近很忙?"
她脸色变了变:"你知道些什么?"
"够了。"傅景深插话,"今晚是来庆祝的,不是来吵架的。"
林薇薇咬着嘴唇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手腕上有道新鲜的疤痕。
"她想自杀?"我低声问傅景深。
"没成功。"他回答,"她也知道,顾承泽抛弃了她。"
我冷笑:"活该。"
酒会进行到一半,主办方突然宣布要颁发一个特别奖项。我正要跟傅景深说话,却发现他神色不对。
"怎么了?"
"顾承泽回来了。"他盯着入口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顾承泽穿着西装,正和主办方的人交谈。
"他胆子不小。"我捏紧酒杯。
"待在这儿。"傅景深起身,却被我拉住。
"不,"我看着仇人,"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
"晚晚..."傅景深皱眉。
"放心。"我露出微笑,"我不会冲动的。"
我走向顾承泽,他看到我的瞬间,脸色惨白。
"好久不见。"我举起酒杯,"顾先生。"
他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怎么?不敢看我?"我逼近他,"还是怕我这张脸?"
"苏晚..."他终于开口,声音发颤。
"你知道吗?"我贴近他耳边,"地狱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他浑身一震。
"你们以为烧死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继续说,"可惜啊,我回来了。"
"对不起..."他终于说出这句话。
"晚了。"我扬起嘴角,"现在轮到我了。"
这时,傅景深走过来:"够了。"
顾承泽突然抓住我的手:"求你..."
我甩开他:"别碰我!"
他踉跄后退,撞到了酒桌。玻璃杯碎了一地。
"带走他。"傅景深对保安说。
我看着他们押走顾承泽,突然觉得头晕。傅景深扶住我:"你脸色很差。"
"可能站太久..."我靠在他怀里,闻到熟悉的雪松香。
"回去了。"他揽住我的腰,"你需要休息。"
"嗯..."我闭上眼睛,感觉疲惫极了。
回程的路上,我靠在傅景深肩上。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拍着我的手。
"睡吧。"他说,"到家我叫你。"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朦胧间,感觉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我靠在傅景深肩上,意识逐渐模糊。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节奏。
车子停了。他解开安全带,伸手托住我的后背:"到了。"
我睁开眼,看见公寓楼道的感应灯亮着。他扶着我往电梯走,手臂稳稳地环在我腰间。
"我自己能走。"我试图站直身子。
"别逞强。"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反驳。
电梯门开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傅景深皱了皱眉,把我护在身后。
"最近总有人乱丢烟头。"他按住我的肩膀,"小心点。"
我们刚走进家门,玄关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我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谁?"傅景深立刻挡在我面前。
下一秒,客厅的灯亮了。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长发披肩,穿着白色毛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久不见,苏晚。"她端起茶杯,露出手腕内侧的红绳,"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死死盯着那张脸。这张脸曾出现在无数新闻头条上,现在却真实地出现在我家客厅。
"你..."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来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她放下茶杯,目光转向傅景深,"比如,他为什么非要救你。"
傅景深的手指收紧:"不该来的。"
"我必须来。"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毕竟当年的事,总要有人负责。"
我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女人站起身,走近几步,"我是顾承泽的未婚妻,也是当年车祸的目击者。"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改变我命运的雨夜,似乎正在重现。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她继续说,"是你身边的这位精心策划的。"
傅景深猛地将我拉到身后:"闭嘴!"
"你说谎!"我攥紧拳头,"那晚我明明..."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她打断我,"因为有人给你下了药。"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够了!"傅景深的声音像一把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女人却笑了:"你会让她知道真相的,对吧?毕竟这次,你是真心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我冲上前想拦住她,却被傅景深抱住。
"让我问清楚!"我挣扎着。
"现在不行。"他的声音很轻,"你的身体撑不住。"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玄关的灯又灭了,只留下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抬头看他。
他蹲下来,与我平视:"等你好些,我都告诉你。但现在..."他伸手抚过我的脸颊,"先保护好自己。"
我忽然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个永远冷静的男人,此刻竟有些慌乱。
"你怕了?"我低声问。
"为你。"他的拇指擦过我的眼角,"每次看到你受伤,我都..."
门铃突然响了。我们同时转头。监控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男人。
"苏小姐,"门外传来生疏的声音,"有您的快递。"
傅景深拦住我要开门的手:"等等。"
他先打开了猫眼,神色瞬间变得严肃:"别动。"
我这才注意到,快递员的手藏在衣服下摆里。有什么不对劲。
"趴下!"傅景深突然把我按在地上。
一声闷响,玻璃碎了一地。
"快跑!"他把我推向卧室,自己反身扑向门口。
我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傅景深闷哼一声,却依然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
"晚晚,快走!"他咬牙喊道。
我抓起桌上的台灯砸向那人。他吃痛松手,傅景深趁机把他摔在地上。
"还想杀人灭口?"傅景深踩住他的手腕,冷冷地说。
我喘着气,看着满地狼藉。地板上躺着一支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着透明液体。
"这是..."我的声音发颤。
"让你永远沉睡的东西。"傅景深捡起注射器,脸色阴沉,"看来,有人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