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弥还站在原地,背后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小九。
小九“你…既然…舍不得…他们,为何…还要帮…他们……离开?”
唐弥未语,只是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她出不去这个门,别人也从不会记得她。
只要他们踏出这扇门,离开门的时间越久,对她的记忆就会越模糊,直至遗忘。
她可以在各个门里穿梭,她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曾经一起过门的人,但没有人记得她。
唐弥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微红的眼睛里流淌着被揉碎的涟漪。
但是没关系,她会永远记得阮哥。
唐弥从衣袋里掏出个小木人。
长长的头发一直拖到衣摆尾梢,圆溜溜的豆豆眼憨态可掬,两只小手捧在身前,掌心里还俏皮地刻着几粒瓜子。
唐弥“送你啦。”
小九小心翼翼地接过,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喜悦,这种情绪很淡,很模糊,却足够影响她,她有些僵硬地说道:
小九“…谢…谢。”
小九“我…很…喜欢。”
唐弥“我也要走啦,以后我会经常串门来找你玩的!”
小九机械地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门里,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手里的小木人。
再…见。
……
阮澜烛推开门就回到了黑曜石的别墅里,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暖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客厅。
正在查资料的陈非抬起头。
陈非“阮哥,回来了。”
阮澜烛刚迈出两步,衣袋里突然滚出个东西,“嗒”地落在地板上。
是个小木人。
他弯腰拾起,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小人是阮澜烛在雪村时的形象,穿着一件大棉衣,一头顺毛,碎发搭在额前,眼尾有两颗标志性的泪痣。
阮澜烛将木人翻了个面,看到了底座上画的一颗小糖果,下面有排小字:
“希望阮哥天天开心!”
阮澜烛眉心突然一跳,握着木人的手无意识收紧。
阮澜烛“陈非。”
阮澜烛“帮我查两个人。”
在陈非听到“凌久时”和“唐弥”这两个名字时,没忍住瞄了一眼阮澜烛。
因为凌久时用的是真名,所以信息很快就被查到了。但是唐弥……
屏幕上显示出了几个叫唐弥的人,但要么是性别不对,要么就是年龄不对,陈非找了唯一一个正常点的,他指着屏幕上的冷艳成熟的女人问道:
陈非“是这个吗?”
阮澜烛“…不是。”
阮澜烛“她明明长得……”
阮澜烛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发现,记忆中唐弥的脸开始逐渐模糊。
…怎么回事?
阮澜烛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在记忆里勾勒那张总是漾着笑意的脸。
可记忆的画面却如同卷起漫天风雪。
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所有清晰的轮廓。他越是努力回想,那身影就越发朦胧,最后只剩一抹绯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中。
程千里“诶?阮哥回来啦。”
程千里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阮澜烛。他刚走近,就猝不及防地感受到周围弥漫的低气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疑惑地望向陈非,用眼神示意阮哥怎么回事,后者推了推眼镜,轻轻摇头。
灯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阮澜烛声音发涩。
阮澜烛“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