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浸了雨
墨色漫过邮戳去,
信纸上的字儿跑呀跑,
跑出乌鸦三两只。
第一只,敲窗棂,
腿上羽毛沾着星,
“三更的门儿别锁紧,
姓名要被晚风听”。
第二只,蹲房檐,
黑羽遮了月牙脸,
“灶台上的火星灭呀灭,
不然魂魄难入眠”。
第三只,衔钥匙,
齿轮转得急匆匆,
“地下三层钟摆停,
十年前的信儿谁来领?”
雨停了,鸦飞走,
羽毛贴在门环后,
明晚雷声再响起,
又有新的名字要记取。
乌云把枫叶镇的天压得低低的,像块浸了水的灰布。墨多多攥着那张揉得发皱的便签纸,伞沿滴滴答答的水声里,总掺着点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踮着脚跟在身后,鞋跟敲在青石板上,轻得像羽毛落地。
“你谁啊?少管闲事!”虎鲨把拳头捏得咯咯响,却被女孩突然举起的笔记本挡住——页面上画着张老地图,用红笔圈出的“永寄局”旁,标注着行极小的字:1940年6月,黑羽邮差失踪案。
“林清禾,市立图书馆的志愿者。”她合上笔记本,目光扫过婷婷手里的便签纸,“管理员爷爷今早托我整理旧邮品档案,这张便签上的字迹,和1940年失踪的邮差陈默的笔迹完全一致。”她突然指向虎鲨手里的槐树叶子,“这叶子边缘有檀香粉的痕迹,和档案里描述的黑羽邮品专用封印成分一致。
扶幽的金属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屏幕上的乱码变成了清晰的字母:L-Q-H。“林、林清禾?”他惊得差点摔了机器,“它、它怎么会跳出你的名字?”
林清禾却盯着墨多多手里的便签纸皱眉:“‘黑羽邮品’不是指邮票,是指当年负责寄送特殊信件的邮差代号。”她指尖点在“1940年6月”几个字上,“这个月有七封信被登记为‘永寄’,收件人都是同一个地址——唐人街钟表铺,老板姓赵。”
查理九突然冲着天空吠叫起来:“你们快看天上。”众人抬头,只见雨幕里掠过十几只乌鸦,最前面那只的翅膀下,似乎夹着个小小的牛皮信封,在雨中泛着暗黄的光。林清禾的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指着乌鸦翅膀下的信封,声音微微发颤:“档案里说,黑羽邮差每次送信,都会在信封角粘一片自己养的乌鸦的羽毛……”
乌云把枫叶镇的天压得更低了。墨多多攥着便签纸的手心沁出了汗,他注意到林清禾的笔记本封面上,那片银色羽毛的纹路,正和乌鸦翅膀下的信封角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