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带你出去采买些东西吧。”
“嗯，好啊！”我立刻应下，眼睛亮晶晶的。
一到街上，花花绿绿的物件看得我眼花缭乱。看到支嵌着碎珠的木簪，我随手拿起插在发间：“哇，这个好看！”转身又抓起个面人，乐呵呵地往前走。
“姑娘，还没给钱呢！”小贩在后头喊。
我回头，一脸茫然：“什么是银两？”
“没事，我来。”顾墨轩上前递过碎银，低声教我，“这个是银两，拿别人东西要给这个，记住了？”
“嗯！”
小贩接过钱，偷偷打量我，心里嘀咕：这姑娘怕不是山里来的？连银两都不知。我没理会，只顾着瞅别的新鲜物。
“那个红红的一串是什么？”我指着草杆上的果子问。
“那是糖葫芦。”小贩笑着说，“姑娘没吃过？酸甜可口的。”
顾墨轩买了一串递我，我咬一口，酸得眯眼又甜得笑：“好吃！我喜欢！”
他跟在后面，一件件付钱，看我捧着糖葫芦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眼底笑意温柔。身边的侍卫林恒捧着满手包裹，暗自好笑：从没见世子对谁这么耐心过。
正走着，一匹快马奔来，骑士翻身跪地：“世子殿下，嫌疑人郡王已被巡抚大人抓捕，请您即刻前往衙门公堂。”
顾墨轩皱眉，转头对我道：“我有点事，让林恒跟着你。想要什么让他付钱，先跟他回去。”
“那你呢？”我拉着他袖子不放。
“处理完公事就回，晚点见。”他摸了摸我头，“等我。”
“嗯，你要早点回来。”
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蹲在地上，盯着蚂蚁搬家，嘴里念念有词：“顾墨轩，顾墨轩，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身边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我为何对着蚂蚁说话，却也安静地陪着，眼底带着点忍俊不禁——大约觉得我这模样实在可爱。
其实待在这府里，远不如山上自在。这里的大树不会跟我聊天，瓶里的花也不会说悄悄话，连风吹过的声音都闷闷的，太无聊了。
正发着呆，门上“吱呀”一声轻响，那声音我听得熟极了。
“啊，他回来了！”
我猛地站起来，朝着门口扑过去，在他刚踏入门槛的瞬间，纵身一跳，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身后的侍卫婢女们“哇”地低呼一声，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快下来。”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
“我不！”我把脸埋在他颈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他叹了口气，“快下来吧。”
“就不。”
他拗不过我，只好任由我挂在他身上，一步步带回房中。桌上早已摆好了吃食，他伸手拿起一块粉白的糕点：“来，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是林恒在巷口那家买的，他们家的糕点最有名。”他眼底带着笑意，“特意给你留的。本来想当时就带你去，可惜被事耽搁了。”
我咬了一口，清甜的花香在舌尖散开：“我喜欢！是花的味道。”
“嗯，红梅花瓣做的梅心糕。”
“那你以后要亲自带我去买。”
“好。”他看着我吃得沾了点糕点屑的嘴角，笑得温柔，伸手替我轻轻拭去。
夜里，我又偷偷溜进他房里。他像是早猜到了，床尾特意多铺了床软被，显然是等着我。我看他闭着眼，只当他睡熟了，轻轻挨着他躺下，抱着他的胳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恒在外间回话：“世子，还是没查到姑娘的来历，没哪家报过这样的失踪案。”
顾墨轩“嗯”了一声，我没睁眼，他心里掠过一丝浅喜——这样，我是不是就能一直陪着他了？
日子一晃过了两个月。这天他忽然叫我：“慕颜。”
“嗯？”
他有些支吾：“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去哪？”
“发兵去边关，打仗。”
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我跟你去！”
“不行，战场太危险。”
“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
“你没武功。”
“你会保护我的呀。”我仰头看他，眼眶红红的，“我不要跟你分开，一刻都不要。”
他望着我，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但你只能待在营里，不许乱跑。”
“我答应你！”我赶紧点头，攥紧他的手不肯放。
看他在演武场练兵，身姿挺拔如松，我忍不住跑了过去。
“你干嘛？快回去。”他皱眉，手里的长枪还在滴着水。
周围的士兵们都偷偷笑，有人低低议论：“世子爷的小媳妇又来了。”“那可是未来世子妃呢。”
他听见了，斥道：“你们去那边训练。”转头又问我，“怎么跑来了？”
“营里太无聊了，来看看你嘛。”我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我也想练。”
他沉默片刻，或许是想到没法时刻陪着我，终是点头：“也好。”
他先教我射箭，站在我身后，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背，大手握着我的手拉开弓弦：“这样，瞄准靶心。”
我故意转头想说话，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距离近得能看见他颤动的睫毛。他猛地别过脸，耳根泛红，抓着我的手更紧了些：“别看着我，看靶心。”
我憋着笑，依言瞄准，松手——箭矢“咻”地飞出，正中靶心！
“哇，我做到了！”我跳起来欢呼。
他轻咳一声，眼底却藏着笑意：“嗯，孺子可教。”
“郡主，您不能进去，世子正忙着呢！”帐外传来侍卫的阻拦声。
“我是灵雀郡主！让开！”娇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帐内，顾墨轩抬头：“谁在嚷嚷？”
帐帘被猛地掀开，少女闯了进来，见到他便软了语气：“墨轩哥哥。”
“灵儿，你怎么来了？”他眉头微蹙。
“我父王要把我许配给别人，我不愿意。”少女眼圈泛红，“我不想待在深宅大院，想跟你一起练兵，当女将军。”
“胡闹。”他沉声道，“偷偷跑出来，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你千万别告诉我父王！”
“你先留下，但过两天必须回去，这里不安全。”
“我不，墨轩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不行。”他语气坚决，少女只好悻悻应了声“好吧”。
住下后，她特意找到我，语气不善：“你就是赖在墨轩哥哥身边的女人？真不要脸。”
“我是他自愿带回来的。”我攥紧衣角。
“你知道家在哪吗？我帮你找去处，别待在这。”
“他没赶我走，你凭什么？”
“就凭他只能是我的墨轩哥哥！”
委屈涌上心头，我找到顾墨轩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一脸愁容，脸都皱巴巴的？”他伸手抚我的脸，“谁惹你了？”
“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要赶我走？”泪水掉了下来。
“怎么会？”他急忙擦去我的泪，“这话是谁说的？”
“我不管，我不要走！”
“没人能赶你走。”他将我揽进怀里，声音坚定，“只要我在，就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除非……”他顿了顿，改口道，“总之，有我在，别怕。”
“嗯，我相信你。”
“乖，我们回去休息。”他牵着我的手往帐内走，掌心的温度暖得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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